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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比较忙,我在井下待了一整天!”
“那,那这个事,咱先不说!”刘澈他妈明显还是不信,但她好象完全不关心这后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根本就没想在这事上细问,她只是接着说,“我问你,他前几天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挂他哩电话啦?”
“谁啊,我挂谁的电话了?”不用问刘澈也知道他妈说的是谁,可刘澈实在不想在这件事上再讨论,明摆着这事根本就跟他们说不通。
“谁?恁爹,你挂恁爹的电话了吗?”但刘澈他妈却并不准备算完,她打来电话就是要问这件事的。
“挂了!”刘澈本来还想再辩解两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一下子干脆承认了,刘澈忽然觉得好累好累,每天一起床他不但要考虑工作上的事情,考虑怎么做在领导面前才能显得更干练一些,怎么跟同事相处才不会得罪人,考虑已经存了多少钱,距离能在徐州买个像样的房子还差多少,照目前的速度,还要存多少年……别人的父母多少在这方面都能帮点忙,而自己家里的两个老人家,不但帮不上忙,只会想着法子给自己制造障碍。
刘澈他妈也没想到,刘澈会回答的这么干脆,她明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挂他哩电话,你长能耐了是不你?他好心好意地去骂你,你就是这样对他哩是不?你伤透这两人地心!你伤透这两人地心啦,你知道不?他不骂你,难道夸你是中央委员?那是为你好?给恁二姐姐似哩,见了你尽说你喜欢听哩,那是为你好?过路哩人怪不会骂你,他们那是为你好?”
“好话孬话听不出来,你憨呗是你?你咋还是个大学生来,咋子大学毕业哩来?忠言逆耳,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不识好歹哩东西你,不通个人性,他好心好意哩骂你,你就那样气他?”
“这两个人还会害你吗?我给你说,凡是这两个人说哩话都是为你好,凡是这两人做哩事都不会害你!你好思思想想,我说哩话对不,是不是有道理?呼呼呼……”刘澈他妈一口气说完这些,在电话那头累的使劲喘着气,那语气好象真的有多么苦口婆心一样。刘澈听的心都皱到了一块,什么叫好心好意去骂你?这是多么荒谬的歪理邪说啊,可竟然还有人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光明正大地,整天在你耳边说。刘澈觉得自己还没被折腾疯了,就已经是心理坚强了。
刘澈真不知道自己过的这算什么日子,在矿上他一天到晚忙的饭都顾不上吃,家里这两个老人家倒好打过来电话张嘴就是,“你整天又闲哩没事!”刘澈曾哭着求他爹,他在矿上的工作好累,能不能别再骂他了,能不能给他点鼓励,当时刘澈几乎都跪下了,他爹却冷冷的说,“我不会,我只会骂。”刘澈当时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跪在地上祈求别人可怜的狗,却被人毫不犹豫地一脚踢飞了出去。
“喂?”刘澈没有做任何辩解,他也不想跟家里这两个老人家再在这种事上讨论了,已经讨论够了,他也累了,无论尝试多少次都没用,而且家里那两个老人家每次还一副受到了侮辱的模样,然后大发雷霆。
听电话那头过了好一会再没传出声音,刘澈想他妈应该说完了,正准备挂电话,就听电话那头他妈忽然又有声音了,而且还是换了一副更深沉更语重心长的语气说,“你知道不?你挂他哩电话,气哩他十几天都吃不下饭!我跟你说,他给你讲哩那些话,都是他过去几十年总结下来哩人生道理,人家请他一场,他都不会给人家讲来,你还不愿意听,你是实心哩憨子呗是你?我这就喊他过来,你给他道个歉,你……”刘澈没等他妈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澈真的还没见过一个人十几天没吃饭还能活下来的,他很想问他妈,你难道真不知道,就家里另外一位老人家那些所谓“几十年总结下来哩人生道理”,都是他现从《新闻联播》上学下来的吗?都是空的不能再空的一堆套话,随便找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出来都会说,公司里干到副科级以上的,随便拉出来一个哪个都比他说的好。还别说人家请他一场,他都不会给人家讲?他反请人家一顿,再去给人家说这些话,别人都会因为太无聊,而抽他的脸。
就算偶然有不是重复《新闻联播》上的内容,他那些所谓“几十年总结下来哩人生道理”也根本就是错的,要是不信的话,就看看他自己,他那些“大道理”要真对的话,他也不会混到六十多了,还是那个熊样。
我正是因为不憨,所以才不想再像小的时候一样随你们摆布。我是怎么大学毕业的?你去问问矿大校长,他大学四年为什么没有开除我?为什么我不懂你们的所谓“忠言逆耳”,他最后还是在我的毕业证上盖了章?这除了能证明你们不对,还能说明什么?否则就是你们去做那个正厅级的校长,而不是人家去做了。
人家过路的人不过来骂我,就说明是不会对我好?难道连过路的人都要过来一个个骂我才对吗?刘澈真的想问问他爹、他妈,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觉得我就该是个贱种,是个该喜欢被骂的变态……刘澈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手机又嘟嘟地响了几遍,刘澈一看都是家里的电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