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井,洗澡,出来一看,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但大太阳底下,刘澈不但没觉得亮堂,反而觉得今天这光亮的有些邪异,照在人身上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连阳光也显得冷冰冰的。
自从知道了马军又出现的消息后,靳善谋整个人都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只跟刘澈他们匆匆说了两句话,从井下出来后,直接就回了办公室。
刘澈跟着钟联军一起回了队部,两个人进了钟联军屋,咔啪一声钟联军就把办公室的门从里面给锁上了。然后就见钟联军在腰上的一堆钥匙里翻了翻,才找出了一把不怎么起眼的铜钥匙,打开了床头的一个铁柜子。
那个柜子里只有一个档案袋,钟联军把档案袋从柜子拿出来,揭开一角看了一眼,这才递给了刘澈,“你看看吧。”
刘澈接过档案袋,入手的感觉很薄,打开一开,整个档案袋里只有一张纸,那是一份个人简历,右上角贴了一张彩色照片,左边第一行第一排姓名一栏写着两个字——马军。
“是他吗?”钟联军指着照片上的人问。
“……对,就是他!”看到那照片的一瞬间,让刘澈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信心也动摇了,没错,就是这家伙,一张长方脸形的瘦长脸,细长的眉眼,还有一只显得有点过高的鼻子,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上的他显得很黑,在井下见到他的时候,他却异常的很白。
现在想起来那种白根本就不正常,一个长年在井下工作的矿工怎么会那么白?就算是矿工常年晒不到太阳,皮肤中黑色素较少,但经年累月的面对煤灰,细小的煤尘早就渗透到了每一个毛孔里。
连刘澈这样才工作了三四年,还不需要每天长时间待在井下的人,都觉得这两年自己的皮肤粗糙了很多,有时候照镜子猛一看,脸上都好象抹了一层锅底灰一样,更何况他一个已经工作了十几年的人。
“哎——!”钟联军听刘澈这么说,长叹一口气,刚刚还心存的一点侥幸,现在也没了,“本来不想说让你们知道的,其实那东西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澈听钟联军这么一说,更觉得奇怪,什么叫“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钟联军沉默了一阵,掏出烟盒,递给了刘澈一根,刘澈摆了摆手,钟联军自己给自己点上烟,深吸了一口,这才开始说起事情的原委来,不过他第一句话把刘澈听的就是一愣,“你应该知道咱们六矿的前矿主也是姓马的吧?他叫马越,马军就是马越的堂弟!”
“马军是前矿主的堂弟?”刘澈吃了一惊,六矿的情况,来之前刘澈了解过一些。但集团公司收购六矿后,一个绝对是压迫穷苦百姓典型的前矿主的亲戚,而且还是堂兄弟这么近的亲戚,竟然还能留在矿上工作,这种事情刘澈还真不知道。
“这件事其实很多老工人都知道……”
原来集团公司将六矿整合后,虽然补充进了大批有经验、有技术的干部、职工,但由于这些人对六矿不了解,工作中大问题是没有,小问题却不断,在此情况下,六矿就需要一批对该矿熟悉,并在职工中有一定威望的人协助管理矿井。
马军就是这样一个符合条件的人,他虽然是马越的堂弟,但本人在马越当家的时候并没有劣迹,甚至有一回为了帮一个伤残职工讨还公道,还差点跟马越闹翻。
工作上,马军也是实打实有本事的人,他原来是市国资委下属煤矿采煤队的一名班长,光在那个煤矿就干了六年的煤矿工作,在六矿又干了五六年,总计当了十几年的矿工。
马越原本是想有个自己人在矿上帮他看着,会更有利于他掌握整个煤矿,马军在市国资委转不了正,也觉得在自己堂兄的煤矿上工作能轻松点,这才一拍即合。之前两人自己也没想到,现实会离理想那么远。
就是在这种情况想,马军被调进了采煤一队,并且被委以了一定的职务,他也确实称职,工作起来勤勤恳恳,基层管理经验丰富,技术也过硬。两年后,鉴于马军的优异表现,六矿已经决定提升他为掘进一队队长,但就在这时事故发生了。这就是直接让六矿原矿长滚蛋,靳善谋来六矿当了矿长的那次重大透水事故,当时有两名职工由于慌乱跑错了方向,马军趟水回去救两人,谁知道他这一去就再没回来。说来也让人惋惜,这么优秀的一名干部,人没救出来不说,还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但属于六矿奇怪的事情也就在那之后开始发生了,水退下去之后,谁都知道那三个人指定是死在里面了,可也不知怎么的,巷道里任矿上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三个人的尸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集团公司是按照矿难死亡的标准对三人的家属进行了赔偿,但公安机关只能当失踪处理。
一直到几个月之后,一次采煤一队像往常一样打眼放炮。一炮响过,职工们拎着大铁铲进到工作面准备擭煤,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名职工一铲子下去之后,煤堆里竟然露出了个骷髅头出来。那挖到骷髅头的职工怪叫一声,扔下铁锹撒腿就往外面跑,整个工作面顿时就炸了锅。
经过就地挖掘,很快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