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街上,呼啸而过的西北风,让已经习惯了西北气候的刘澈,并没觉得寒冷,反而觉得心中从来没有过的畅快,往年都是在家待四五天,连听四五天的骂,回到单位往往一个多月,想起来都还被气得吃不下饭,今年虽然大吵了一架,但也好,过了这么多年的年,终于能清净一回了。
“呵……”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刘澈咧开嘴想对自己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刘澈想哭,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别人回家都是合合乐乐一家团圆,饺子,鱼,肉,欢笑……可为什么轮到自己,就这么不一样了呢?自己也是回家啊……自己回的这是个什么家!
“家,我去******家!”刘澈准备直接坐火车回矿上了,走到返城的公共汽车一侧,把包往肩膀上一甩,忽然觉得被一个硬东西砸了一下,刘澈隔着包摸了摸,才想起里面是给外甥、外甥女们买的小礼物。
刘澈想了想又走到了马路的另一边,一辆公共汽车恰好这时在刘澈面前停下。刘澈坐上了去离的最近的二姐家方向的公共汽车,去看看二姐,顺便就让她把这些小礼物分给外甥、外甥女他们吧。
刘澈在公共汽车上先给二姐家打了个电话,二姐和二姐夫正好都在。只是一进二姐家的大门,刘澈就吓了一跳,只见已经三十五六岁的二姐正挺着个大肚子,站在堂屋门口往外看。
“现在罚超生罚的这么厉害,你这样行吗?”刘澈接过二姐夫递过来的热茶,放在桌子上。
“不行能有啥法,这非得要个男孩!”二姐苦着脸,她这个年龄就算在条件更好的城里也是危险的高龄产妇了,何况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农村,刘澈真替她担心。
刘澈知道二姐夫的父亲只有二姐夫一个儿子,又是个非常老派的人物,二姐两口子现在只有一个女儿,早就听说那老头一直催着二姐两口子再要一个孩子,只是刘澈的二姐人比较厉害,还为这事跟老头吵翻过,所以才一直没有生二胎,现在看来二姐也终于顶不住了。
“你这大年下的怎么来这了?”二姐问。
“哎——!”刘澈听二姐这么问,长叹了一口气。
“跟他们吵架了……别跟他们吵,那两个年龄都这么大了,他说你,你要不喜欢听,就装听不见就是哩。万一吵出个好歹来,我们到底是闺女,最后还不都是你哩事?”
“装听不见,还不是一样听得到?你不知道,他们整天叨叨的那些歪理邪说,时间长了都被他们洗脑了。”刘澈把刚才的事给二姐一说,就问三姐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姐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来是春节前不久,有熟人在集市上见到三姐一只眼睛被打的乌青,就把这事告诉了家里,父母听说后就给三姐打了个电话,问是怎么回事啊?三姐就说,那天她跟她公公吵架,三姐夫上去劝架,推了她一把,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就把眼睛撞青了。三姐叫他们不要担心,她没受气,还骂了他们父子一顿。
听到这里刘澈全明白了,三姐那些话,里外里都是安慰家里的成份居多啊,就自己三姐那笨嘴,别人不知道,刘澈还不清楚,就算没受气,也占不了便宜,她是怕父母担心她,而故意这么说的呀。
但可怜的三姐却不知道,那个做母亲的根本就丝毫没有担心过她,关心的只有自己的面子,就因为她那句话,就专门跑去她那里,把她骂了一顿,直骂到她哭,事后儿子一回家,就得意洋洋的当功劳一样拿出来给儿子炫耀……
二姐说,这件事最后还是她知道后气不过,去三姐那边跟三姐夫一家大闹了一场,逼着三姐夫和三姐夫的爹给三姐当场道了歉才算完。
说来好笑,刘澈每次回家,他爹、他妈都要对他说,二姐、三姐之间矛盾很大,如果不是他们在中间打掩护,两人早就翻脸了之类的话,没想到真正出了事了,给三姐撑腰的反而是二姐。
既然说到这里,刘澈又问起三姐夫的表弟。三姐夫的表弟刘澈是见过的,他比刘澈小三岁,具体叫什么名刘澈不知道,但熟人都叫他“阿凯”。阿凯虽然高中就辍学,没上过大学,家庭条件也差,但他一米八几的身高,长得非常帅气,以他的条件,刘澈都怀疑,他如果再会唱会跳,甚至能进“快男”全国总决赛。阿凯被富家女看上,很正常,就是不知道那富家女长得怎么样。
刘澈就问阿凯的事又是怎么个回事,两个人是自由恋爱吗?二姐没说别的,只笑了笑说了一句话,“那女的还没阿凯肩膀高,但体重却至少赶阿凯两个!”
“原来如此!”刘澈现在终于是什么都明白了。
……
“唉,你走啥哩?家里不欢迎你,这欢迎你,你就住下呗,一样过年。”刘澈把给外甥、外甥女们买的小玩意掏下,交代了哪样东西是谁的后,就准备走,二姐见状连忙来拦他。
“听你二姐的,你就别走了,家里有空房子,还有空床,铺上褥子、被子就能住。”二姐夫也上来拉刘澈的胳膊。刘澈看着姐姐、姐夫一脸真诚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他父母说的那样——他们表面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