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看守所的三天，其实有两天杜磊都在昏迷中度过，除了失血之外，伤口发炎也是导致昏迷的重要原因。
想要杜磊死的人一大把，想要杜磊活的人也同样一大把。
看守所的安排很有意思，杜磊这样的重伤员居然不是独处一室，而是与三名因为杀人而进来的重犯关到了一起，最凶残的那名罪名还是个乞丐。杜磊这种状态，根本用不着人去杀，只要拔了吊瓶就够他投胎的了。
出乎意料的是，明明已经暗示了那些重犯下手，偏偏不知什么原因，那些重犯反倒听若未闻，一个个都显得悠闲无比，仿佛从来没见过杜磊这个人似的。原因，只有那名乞丐知道，因为杜磊进来时，虽然已经昏迷，却本能地做了个古怪的手势，乞丐立刻明白了杜磊的身份。
空空门与丐帮的交情可以上溯到几千年前，无论世事如何变化，两家总是在相互扶持、相互帮助，这种情谊几千年下来，已经到了违背都按欺师灭祖来算的地步，乞丐又如何肯下手？乞丐不动手，又有谁能动得了手、谁敢去动手？
即便是昏迷期间，也曾有不少人来探视，老贼都是在牢房里对那乞丐显露了自己空空儿的身份，一时间让那乞丐对老贼膜拜不已，哪能不尽心照顾杜磊？看守所内，拳头为尊，乞丐的态度自然让其他人无法生起加害之心。
第三天一早，杜磊清醒过来了。
说是清醒的，其实还是饿醒的。针水固然能够维持营养，却保证不了肚皮，饿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兄弟，醒了啊！”乞丐乐滋滋地坐到杜磊身边。“哦，叫兄弟好像不太礼貌。小长老，你醒了啊！”
这不废话么？杜磊苦笑着咧了咧嘴，才发现嘴唇已经干燥到开裂，喉咙里也仿佛着了火一般。艰难地指了指嘴唇，乞丐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揪过另一名重犯：“赶紧的侍候小长老喝水吃饭！”
水喝够、稀饭吃饱，恢复了不少精神，杜磊才奇怪地问：“为什么叫我小长老？”
“小长老是不知道，历代丐帮都留了客座长老的席位给空空儿，你是这一代的空空儿，理所当然是我们的小长老。”乞丐乐呵呵地解释。“哦，忘了告诉小长老，我是丐帮的三袋弟子胡涂。”
胡涂，确实有够糊涂的。
“这里也不是你们丐帮，规矩就省了吧，我觉得那声兄弟挺好听的。”杜磊笑了笑。
这句话立刻让胡涂喜不自胜。
“小，哦，兄弟，你人真实在。嘿嘿，安排你到这牢房的人就没安好心，想让我们对你下手呢。哈哈，他们是不知道，丐帮人绝对不可能对自家人下手！这一下，可谓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胡涂欢喜得挠着头。
“何必呢？反正我早晚是要死的人了。”杜磊把自己的事讲了一遍，随便好奇地问。“胡涂，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胡涂挠了挠头：“就是那天讨饭，准备回老窝睡觉吧，在个巷子里看到两名垃圾在强暴个女人，我一时忍不住就出手打死了一个。哈，你猜怎么着？那个被强暴的，居然不是女人，而是个比女人都长得好瞧的男人！”
这破事！饶是杜磊一肚皮心事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杜磊醒来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来看杜磊的人很多。
意外的是，第一个来的居然是周瑞婷，一身笔挺的警服让三名重犯敬而远之，乖乖地缩到了墙角里。
“胖子没事了。”周瑞婷先给杜磊报了个信。“不过，你就有事了。按法律，虽然开头你可以算自卫，最多是个自卫过当，可后头的追杀，就已经足够判死罪的了。何况，你还是擅自开动为军方研制的机甲出战。神仙都挽救不了。”
杜磊轻描淡写地点头：“从开始那一刻起，从胖子受伤那时起，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死亡不过是个归宿，人人都要面对的，早一刻晚一刻也没什么差别。”
周瑞婷有些无语了。这淡定的态度，像是个马上要被宣判死刑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禅师呢。
“算了，不和你多说。自己珍重吧，黄泉路上，我会给你倒杯酒的。”说完，周瑞婷转身出去。
“大哥，偶像啊！”三名重犯满眼星星地看着杜磊。“啧啧，为兄弟追凶万里，义气！敢开军方的机甲，胆气！能开机甲，本事！不过，最让我们崇拜的是，一个犯人还能勾引那么漂亮的女警官，人才！”
“滚！”杜磊笑骂了句。
探监的第二个人是郑慧兰，只留了一句话：“科研地带的总经理助理永远为你保留。”
杜夫人还是眼泪汪汪地进来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出事！”
杜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何必呢，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你们也少费点力气吧。弄出那么大的事，总得有人扛起责任不是么？有心的话，清明烧点纸就好。”
杜夫人更是眼泪汪汪地出去了。
杜磊苦笑着摇摇头。
现在杜磊已经心静如水，杜家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