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明手抚系在腰间的半块玲珑玉,笑道:“用心修炼即可,不必急于求成。”
何安抬眼望见,咦声道:“朱师兄,这玲珑玉怎么只有半块?”
朱天明的手忽然顿住,然后挪开,重新拿起石桌上的《道义录》,道:“咱们开始下一章的讲解吧。”
何安见朱天明避而不谈,尴尬的笑笑,便也捧起《道义录》。却在这时,一个熟悉的笑声传来:“我说怎么不见人影,原来是在这儿呢?”
何安循声望了一眼,对朱天明笑道:“人未到,声已至。这一定是秦师兄。”
朱天明闻言附笑,再次放下《道义录》,知道秦扇一来,这课肯定是讲不下去了。
果然,一脸春风得意的秦扇沿着石阶走了上来,步伐欣然。
何安见此,大声笑道:“秦师兄,看你这满面春光,定是遇上什么好事了?”顿了顿,他揶揄道:“莫不是和张师姐搭上话了吧?”
秦扇大笑三声,道:“知我者,何安也。”
朱天明闻言附笑,却不言语。
秦扇笑着走进石亭,坐到石桌上,翻了翻朱天明的那本《道义录》,对何安说道:“我说小安子,这东西枯燥至极,毫无乐趣,你成天看这个有意思么?再看下去,你就成了第二个朱师兄了。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哦!”
小安子,这是最近秦扇私下里对何安的叫法。
在云海峰,有三个人与秦扇交情最好。一个是小三子刘元三,一个是小疯子罗峰,这第三个就是小安子何安。
听到“小安子”三个字,何安一脸黑线。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也只能听之任之。只有这时,他才体会到当初许上仙被他叫做许仙时的那种无奈。
“朱师兄,秦师兄在损你呢,赶紧出手教训他一下。”
“小安子,我这可是为你好,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秦扇一脸无辜的问道。
“秦扇,怪不得师父没让你教何安,还是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朱天明难得说了一句。
何安一听,笑将出来,附和道:“回头我得好好谢谢师父他老人家的这个英明决定。”说完,他转头对秦扇问道:“秦师兄,你觉得替师父浇灌灵草一年的这个谢法如何?”
话音刚落,秦扇像是被戳到痛处似的从石桌上跳下,逮住何安就是一顿揍。何安连忙求饶,却惹得朱天明在一旁哈哈大笑。
呆的久了,何安也听说了一些师兄弟们的趣事,尤其是秦扇的。
青木真人的弟子们都有过浇灌灵草,当农夫的经历,但各自时间不一,有长有短,全凭真人决断。据说时间最短的是朱天明,只当了一个月的农夫,而最长的是秦扇,足足浇了一年的灵草才算结束。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老是偷懒,打一天鱼晒三天网。若不是他身具黄灵根,青木真人早就将他逐出师门了。
打闹过后,朱天明忽然问道:“秦扇,九门派的人走了么?”
何安听到这话,也望向秦扇,等他开口。
秦扇回道:“云岚真人正在和师父叙旧呢,倒是他的徒弟已经离开了。”
何安听见赵二山离开了神一门,神色变了变,却转瞬即逝,开口问道:“叙旧?难道这位云岚真人和师父还有交情?”
何安记起吴清流曾说过的有关九门派和地兀宗联手攻打过神一门的事,这才有此一问。
秦扇道:“有没有交情我不知道,我是从吴师兄那里听来的。据他说,云岚真人这次是刚刚结束闭关,特来神一门走动走动。”
何安眉宇微皱,想起昨晚在望云石附近听到的话,觉得九门派这次来绝非串门这么简单,心中不禁忖道:“不知道那胖子究竟是谁?而赵二山口中的‘大计’又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他能肯定,就是神一门内有九门派安插的内奸。
离开石亭,何安和秦扇一道回去。路上,他问了有关封印的事,但秦扇却一无所知,让何安自己去天镜阁翻典籍,或是请教李青山。
进入天镜阁,何安触摸白色光团,翻阅了数十部典籍,看的头晕脑胀,眼冒金星,结果却一无所获,不禁哑然。之后几天,他耐着性子将剩下的典籍都看了一遍,但仍是白忙活,只得到零星半点有关封印的事。那是在一本叫《伏妖志》的书中,何安看到这样一件奇闻。有意思的是,这件事发生在段家村。
某一年,段家村突发怪事,十几名精壮男子接连莫名失踪,闹的人心惶惶。报知官府,结果却连官府的差役们也消失不见。于是,一时间谣言四起,说村里来了吃人的妖怪。而官府自此也不再过问。后来,村长凑足银两,请金山观的一位裴姓道长前来伏妖。这位裴道长有些道行,几番调查后,在西河水下发现了吃人的蛇妖。经过一番斗法,蛇妖被打回原形,乃是一条白蛇。正当裴道长要斩杀白蛇时,一位青衣女子从天而降,拦下他,然后将白蛇封印在法宝雷音塔中。但青衣女子在临走前,却将雷音塔交给了裴道长。之后,这位裴道长退了银两,离开了金山观,云游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