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食多日的王大同,愈发地胖了。
那不修边幅的脸上,气势磅礴的毛发也让他更像满洲第一勇士了。
现实与梦中的时间是不一样的。梦境中,人类的思维特征是“初级思维”;而现实生活中的思维特征是“次级思维”。这直接导致了梦中的时空毫无秩序可言,就像梦中人所体验到的一样,梦境一会发生在这个年代,一会又发生在另一个空间,但这频繁的穿越却并不会让梦中人感到惊讶。
这也是人们在早晨的闹钟响后,睡“回笼觉”时感觉一秒万年的原因。
梦中的王大同经历了赤壁之战、英法百年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第一次新吉恩战争,在不断变幻的时空中疲于奔命、累觉不爱的他最终决定遁入空门。
“这位小哥,请问金山寺的路怎么走?”在郁郁葱葱的山脚下,迷失方向的他询问路过的砍柴人。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没有直接回答他,砍柴人只是自顾自地唱起了山歌。
“这歌声……这凄冷的歌声好生熟悉……”王大同心中一震,他上前深作一揖,“不知高人尊姓大名?”
“方文山。”砍柴人面无表情地告诉他。
王大同望着眼前长得像极了《新白娘子传奇》里的白福的瘦小男子,寂寂无言,惟有泪千行。
“你为什么想要出家呢?难道你不知道这不过是黄粱一梦吗?”蹲在砍柴人身边,金发碧眼留着胡子的异国胡人,目光狡黠地问他道。
“梦?你怎么知道这是一场梦?”王大同好奇地反问。
“因为我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而且你没看到这地上的陀螺一直在转吗?”胡子男指着地上不断旋转的陀螺告诉他。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沉默了片刻后,王大同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胖子……胖子……”就在这时,伴随着阵阵雷鸣般的巨响,漫无边际的天空被方季常的脸所填满,“你好一些了吗?”
对这个世界完全绝望的王大同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当他再睁开眼,又看见了方季常削瘦英俊的脸,只不过这一次是1:1的比例。
“好点了吗,胖子?”因为怀疑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将王大同顺利地带入洞中,于是方季常正试图将他唤醒。
王大同半闭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的喉咙则发出若有似无的嘶嘶声。
“喔喔!”看见在爱的呼唤下,王大同有了微弱的反应,方季常赶忙从背包里摸出一小塑料瓶,递到王大同唇边,“来,喝点水吧。”
王大同没有动嘴,他的灵魂还游走在现实与梦境之间。
方季常一边将水倒进瓶盖,喂进他的嘴里,一边将从瓶盖里溢出来的水抹在他干枯的嘴唇上。
“王大同醒啦?”已经将食物和饮用水分好并拖到洞口的李欣怡,欣喜地发现了这一新情况。
“嘿嘿,这死胖子还挺会挑时间的,醒来的正是时候。”方季常朝她点点头。
“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睡死过去了更好,省得受折磨的时候痛苦。”王小吉冷冷地说道,他将李欣怡分给他的食物和饮用水连同自己的包裹提到了门边。
“胖子,你可以自己走路么?”方季常问王大同道。
王大同斜着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李欣怡,眼神空洞而茫然。
看来他已经决定将保持沉默进行到底了。
“哼哼,又傻一个。”王小吉冷笑着开始在房间里做最后的“遗漏”物品检查,顺便将餐桌上剩下的烛台顺走了。
“来,站起来试试。”方季常没有放弃的意思,他站起身,扶着王大同的肩膀,用力将他拉起来。
虽然这略显粗暴的做法对一个身心受创,刚刚从昏睡中清醒的受害者来说,有一些残忍,但在非常时期方季常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神情麻木的王大同在方季常的拽拉下,偏偏倒倒地站了起来。
在左右摇晃了几下后,他总算站稳了。
“好极了!”方季常对不用再背着石油罐车前行,感到由衷的高兴。
“跟着我的步伐,一二、一二……”方季常一步步朝洞口走去,王大同则举着双臂,摇摇晃晃地跟在他的身后。
好一幅《丧尸抓人图》。
画臻三昧境,梦觉六如身!这线条,这色彩,无疑是明代唐寅的珍品。
“你先等在这儿,别动。”将王大同引到洞口处后,方季常又折回身去拿行李,“李欣怡,你扶着他点儿,我怕他掉下去。”他请站在洞口的李欣怡帮忙照看。
在经过餐桌时,他赶在王小吉前面,将餐桌布扯了下来,塞进怀里。
行李不多,其中方季常和李欣怡的背包不大也不重,令狐隼的行李在旅店地震后就没有找到,而剩下最大件的就是王大同的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