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杀人夜,
风高放火天。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啊,好诗,好诗啊!
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
而仁慈的上天似乎听见了外景导演的祈祷。
为了烘托紧张恐惧又带一点神秘的肃杀气氛,一个月朗星稀的浪漫夜晚显然是不够的。
因此,老宅上空的景色在非理性地以延时摄影的手法快速变幻着。
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
现如今,天空中所有的星星都熄灭了。
伸出去的五指,在见与不见之间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浮夸吗?
都写到这份上了。
你当我是浮夸吧,夸张只因我很怕。
以上乱七八糟、形散神不散的几段话无非是想说明关键性的一点:林志炫,真的很爱翻唱呐……
整个老宅唯一有些许亮光的就只有主院的厅堂了。
昏黄的烛光中,里面绰绰的人影在鬼鬼祟祟地游来荡去。
而就在院子外边,齐人高的草丛中,有一双血红邪恶的双眼一直在偷偷注视着他们。
李欣怡和王小吉认真地清点着食物和饮用水。
还有一丝人性尚存的健身教练在临走时,从欧阳菲菲的背包里拿出了五罐肉罐头,加上之前欧阳菲菲慷慨留下的五罐肉罐头,总共是十罐肉罐头。
这就是所有现成的食物了。
至于饮用水,在欧阳菲菲临走时用来洗过脸、头,以及充分擦拭了全身后,还剩下五分之一铁皮桶。
这些水和食物,省着点用,大概够方季常他们支撑两天。
李欣怡和王小吉将所有剩下的食物打包装进了袋子里,又将所有的引用水倒进了一口小铁锅里。
“令狐隼好点了吗?”李欣怡问走过来帮忙收拾的方季常道。
“算是好点了。”方季常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一边将散落在地板上的诸人的行李拖聚在一起。
李欣怡回头往令狐隼原来躺着的地方望去,发现他已经坐了起来,正呆呆地对着她微笑。
她心中悬有多时的冰西瓜终于抛了出去。
“什么叫算是好点了?”口渴的王小吉喝了一瓢水,他觉得方季常的话说得有问题。
“你自己去问他,不就知道了。”方季常将仁心居士的行李也拖了出来,他闭上眼睛征求仁心居士原谅后,打开包简单翻了一翻,没发现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
“切,奇奇怪怪的,装神秘。”王小吉小声嘟哝着,“问就问呗。”他丢下手中舀水的勺子,朝令狐隼走去。
“令狐大哥,你好点了么?”他眨巴着眼睛,跟坐在树叶上的令狐隼套着近乎。
“嘿嘿嘿嘿……”令狐隼没说话,只是摸着脑袋盯着他,一个劲的乐呵。
“令狐大哥,令狐大哥?”王小吉觉察出了他的不正常。
“嘿嘿嘿嘿……令狐大哥……嘿嘿嘿嘿……”令狐隼笑得满脸褶子,跟着他不断重复。
“靠,他是不是被打傻啦……”王小吉背转身,捂着嘴,小声为站在他后边的方季常。
“嗯,或许吧,我也不清楚。”方季常还在收拾行李,“总之他一醒来就这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了。”
“喔。”王小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令狐大哥,你真不记得你是谁了?”王小吉蹲下身,双手抱着膝盖,直勾勾地盯着令狐隼的眼睛。
“令狐大哥……令狐大哥……令狐大哥是谁?你为什么一直叫他,我是谁?我是俊尚呀!”令狐隼用兰花指戳着嘴,不解地问他。
“俊尚?谁告诉你是俊尚的?”王小吉忍俊不禁。
“他!惟珍!”令狐隼一脸严肃地指着方季常。
李欣怡停下手中的活,恨了方季常一眼。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他。”方季常双手合十向她道歉,他转过头向令狐隼喊道,“其实我不是惟珍,我是玄彬啊!有个男人爱着你,那个男人努力的爱着你,每天像影子一样跟着你的玄彬啊……”
火烧眉毛的时候还不忘开玩笑的男人,如果不是白痴就是缺心眼。
抱着这种想法,哀莫大于心死,绝望的李欣怡不再开腔。
“原来他不是惟珍,是玄彬……”令狐隼疑惑了,“那我是不是俊尚呢?”他忍不住问蹲在他前面的王小吉。
“嘻嘻嘻……”眼前正在奸笑不已的王小吉将他吓了一跳。
“你当然不是什么俊尚了!”王小吉用手慈爱地抚摸着令狐隼的光头,“记住喽,你姓王,叫王小八,而我是你亲爹。”
“啊……”令狐隼长大了嘴巴,“原来我叫王小八……还是你儿子?”
“没错,儿子乖,叫爸爸。”王小吉用手捏着令狐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