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连痴傻了，也不忘记。
这一刹那，他的心溢满了心疼。
“米儿……”他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是在给她温暖，却也是给自己一个坚定的信念，他会帮她报仇的，凡是伤害他徒儿的，他都不会放过，成仙成魔，只在一念之间。
傍晚时分，风乍起，天转凉，秋还未落，转眼已是立冬。
莫融帮米小多换了他自己制的药，运功打坐两个时辰已经是三更天了，他起身走到窗前，伫立良久，眼睛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神色漠然。
冰冷带着寒意的风浅浅擦过面颊，带起了耳鬓细碎的发丝，细微的触感并没有妨碍他的思绪，清冷的眸子溶在夜色里，幽寒淡漠至极。
倘若不是心中有所感应，及时去救了她，那么，如今，得到的是否是一具尸骨，想起那燃烧的烈火，是否，连尸骨都没有？
他全身笼罩在夜色里，身上的戾气一点一点的释放出来，隐忍的怒火和心中滔天的杀意一点点的用清心咒抚平。
想到她的痴傻，他就觉得这个世界应当毁灭，而第一个需要毁灭的，恐怕是他自己吧，他突然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场屠杀，那么多尸体横躺在地上，趴着的，蜷着的，歪靠在阶下的；男女老少，数不清多少具尸体，他们最后定格的表情有恐惧，有挣扎，有痛苦，也有木然。
鲜红的血，从不同方位的尸体处流出，流成一道又一道蜿蜒的红溪，汇合成一片又一片惊心的血洇。淡金色霞光之下，大片暗红色的血，无数具冰冷的尸身与墙角沙沙作响的芭蕉，交织出沁入骨髓诡异。
他长叹一声，猛地睁开眼睛，这孽债，他从不后悔，只是如今牵扯得太多，他的徒儿……
“师父，我喜欢你……”
他似乎听到她的声音，蓦的伸出手，低头看着手心血痕斑驳的痕迹，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
他从来不怕什么，唯她，足矣。
“呜呜……”细细的呜咽声从隔壁传来，莫融凝神听了一会，确定是从米小多屋子里发出来的，立刻开门过去了。
“呜呜…不要……”床上躺着的人格外不安分，拳打脚踢的叫嚷，还哭的满脸泪水，好在动静没那么大。
“米儿，米儿醒醒……”莫融立刻过去，迟疑了一秒，将她抱住，按住她的胡乱挣扎腿脚，免得把脚上的伤口弄开了，急忙唤醒她，想来应当是做噩梦了。
米小多睁开迷蒙的眼睛，瞧着黑暗中模糊的轮廓，还有空气里熟悉的墨香，安静下来，嘴里还是喃喃的说着：“火……呜呜……烧的疼……”
莫融一听，猛地握紧拳头，手上的伤口再次加重，有鲜血从白皙的指缝流出来，丝毫没有察觉。
“师父再也不让人烧你，米儿放心。”他低低的保证，他的徒儿，受了太多的苦，他势必要一一算清楚。
“师父……”米小多突然停止了哭泣，脆生生的叫道，莫融微愣，轻轻抚摸她的头，应了一声。
“我不怕死人，不怕血腥，也不怕蛇了，你亲我好不好？”
原来，这一直都是她的愿望，无人知晓的愿望，如今，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
闻言，莫融白皙如玉的脸慢慢的泛起了潮红，没一会，耳根子都发红了，好在夜深，看不见。
米小多大大眼睛看着他，一眨不眨，在夜色中明亮透彻，莫融本打算沉默以对，但是米小多并不打算放过他，眼睛盯着他，揪着他的衣服不放手。
莫融满脸无奈，脸庞凑过去，嘴巴轻轻的碰了碰。
米小多当即就有些生气了，哼了一声，撅起嘴巴：“亲这里。”
“咯……这里……”她边说，边把嘴巴撅的高高的对着他，一双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眼底的认真告诉他，她好像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莫融顿时哭笑不得，他从来不知，他的徒儿竟然还有如此无赖的时候。
“吧唧……”她等了许久都不见他亲过来，在莫融酝酿情绪的时候，她对着那张红润的嘴唇，亲了过去。
莫融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就像这样……”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莫融头痛的抚额，低低的笑起来，无奈的看着她，缓缓道：“不可以这样。”
他可以不在乎名声，但是他的徒儿的名声，他必须要顾。
米小多歪了歪头，挑眉看着他，威胁道：“信不信我咬你。”
虽然痴傻，但是本性还在，得……本性全部暴露了，乖巧徒儿的形象瞬间消失了。
莫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米小多，他眼中的米小多乖巧听话，虽然有时候顽劣一些，但是并不会这般，于是他错愕了。
说咬就咬，米小多张牙舞爪的一下子扑过去，“嗷呜”一声，就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咬的莫融整个人措手不及，身子完全僵硬了。
“哇哇……呜呜……疼……”动作过于激烈，牵扯到脚上的伤口，她哇哇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