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应了一声,听话的迈着流星大步走了出去。一时间整个屋子就都剩下了我和琳琅两个人。
我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梅子被我藏在袖子里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可这本不是一件很简单很容易做的事吗?怎么这时候我却有话说不出?
她埋着头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个遍,我也仿佛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一样,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四阿哥,奴才要沐浴更衣了,您也在这儿站着?”
我忽然觉的面红耳赤,她一个未嫁的女子怎么竟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准备好的话一句都没用上,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看着那一团被我揉捏在一块的梅子,说,“哼,爷来是给你送些梅子,给你解馋的,结果你就一直这么忙着,爷连个插口的机会都没有。行了,不用感谢爷,爷可是承受不起。”
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喜不喜欢吃,总之当时的我就像一个逃兵,一个不敢面对现实,不敢面对真心的逃兵。
这次南巡,除了太子,皇阿玛只带了我和胤祥。
南巡和随扈不一样,南方距京城较远,越是远的地方,中央的管控就越低,地方势力突起,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大多地产富饶,百姓相对富足。又因多为汉人,是反动势力最佳的滋生地。
除了那个听起来名正言顺的朱三太子是乱党之首,我相信民间还有很多的反清组织,所以每次南巡,皇阿玛都不会带很多人,多以微服探寻民间疾苦,勘察官员实际动态。每一次都能揪出不少的贪官污吏。小自七品县令,大到中央一品大员,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已经在江南一带根深蒂固,很难拔除,一不小心就会破坏我大清的官脉。
皇阿玛向来对结党营私深恶痛绝,可也苦于没有很好的方法给予清除。常常一个人忧虑到深夜,几经图志,也只能惩治一两个没有实权,只是为人做事的可怜虫。
“这些个官员也都是经过国家科考,寒窗十年苦读选拔出来的,竟在地方做出这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置国家于何地?置百姓于何地?”
不想我们途径德州的时候,就亲自抓了一个贪赃枉法,残害百姓的贪官,由此牵涉出一大批有名有姓的京城官员,甚至跟太子有关。兹事体大,皇阿玛不得不龙颜大怒。
“太子,你作何解释?”
皇阿玛这话语气并不强硬,只带了几分责怪,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太子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左盼右顾,不知该如何解释。
“皇阿玛,太子一直在循规蹈矩,宽待他人,从不敢越雷池一步,而德州距京千里,只凭此人一面之言,尚难定论,儿臣以为,天下之人皆知太子是皇阿玛的左膀右臂,故而有栽赃给太子之嫌,不如他日回京后再做细查,以免诬陷了太子。”
太子是皇阿玛心头的肉,在他心中,总希望他是最好的。听了我说的话,皇阿玛果然皱眉舒展,略微点点头。
“老四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太子仍然要自省,我就留你在德州,去把索额图给我叫过来,我就是要看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皇阿玛这招做的秒,叫当事人去查自己的案子,又把索额图叫来,这便将太子和京中靠山很好的割裂了,但他又于心不忍,担心此事确跟太子有关,到时驳了太子的面子,叫索额图来,也算是提前告诉他,朕已经知道此事,如何权衡就看你自己了。那索额图精明圆滑,又跟皇阿玛有姻亲,定会在离京之前大点好京城的一切,能做的也就只剩德州这块了。德州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小地方,一个是太子,一个当朝宰相,谁能不服?事情自然好办。
但我看的出,皇阿玛对太子还是很失望的。泰山祭祖,他命胤祥前往,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旁人都议论以为皇上对年仅16岁的胤祥做这等重大的举动,充分表明了皇上对胤祥的重用之心,另外,也表明皇上对太子不再信任。
皇阿玛宠爱胤祥并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对此,我并无过大惊讶,对此举,我倒不认为会动摇太子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他只是想借此给太子敲个警钟,说明他对太子所作所为的不满,希望他能亡羊补牢。
“四哥,你居然还替太子说话,我都看不下去了,这事儿明显太子就是幕后主使。”到了钱塘,我在胤祥房里跟他商讨政事,他这冲动莽撞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
“他是太子,你难道看不出来,皇阿玛还是很器重他的,他是嫡子,我们只有遵从的份儿。”
“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不过是生的比咱们好,能力未必比咱们强。四哥,老八他们死死的咬住太子不放,这事儿估计就是他们暗箱操作,故意在皇阿玛南巡的时候给吐露出来叫皇阿玛抓个正着。咱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咱们是防不胜防啊,我就担心有一天咱们成了太子替罪羊。”
“这个我不是没想过,但眼下,支持太子,扶植太子,才是你我该做之事。莫说老八他们,就连那个大阿哥也凑进来了。他仗着长子身份,又跟皇阿玛几次征战,战功显赫,我担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