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很明显,这是一片幻阵之林。
丛林中一片少有的静谧,乌黑的叶片没有一点反射的光泽,昆虫的呜叫也似乎停止,彷佛知道这是一处死亡之地。
木剑师冷汗涔涔,心中如明镜。但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又不放弃地试了休、伤、杜、景、惊、开六门的方向,结局如他所料,都是重复的幻境——这是一片永远逃不出去的丛林。
他精疲力竭,心中想起某人的一句话,不禁暗自感叹:老天果然要亡我,说是活不过今天,便真要死在今天。
然而即便是死,居然还要让自己享尽恐惧。
“我木峰在此!你们这些邪魔歪道,想杀我木峰的尽管出来!”木剑师怒喝道,声音刚喊完,周身上下便被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森气道所缚,手脚捆绑得不能随意动弹。
那个牵着驺虞的蓝衣少年,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今晚的月亮很不错,可惜是你最后一次看见它了,我很同情你,因为今晚就是你的忌日。”少年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一只手轻抚着驺虞的虎头,一边慢慢说道。
那只庞然大物在他的抚摸下,享受地微闭着眼睛。
“唉,为了一只驺虞,不但自己死,还搭上了另外其它人的性命,我不知道该说你是可怜呢,还是可悲?”
听到这少年的奚落,木剑师变了脸色,眼睛几乎冒出了火:“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怎么样?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置我木峰于死地?”
“‘咒斩’的滋味,恐怕不是很好受。不过,对于像你这种修道者来说,该是最有效的手段了。”蓝衣的少年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并没有理会他的疑问。
听到“咒斩”两字,木剑师更是瘫软在地,心中的惧意无法言表,年近五十,修道四十余年的他,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咒斩”,是他一度认为这世间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一种法术。
那是存在于上古传说中,臻人存在的地方才有的法术。
二十多年前,惠国曾经有不少的臻人,后来不知为何,惠王将臻人悉数灭绝。
在此之前,他曾因来往予惠国而交往过臻人,并听说过臻人的祖先曾有一种叫“咒斩”的缚咒术。
“你到底是什么人?”木剑师哑声问道,“你认识‘臻人’吗?”
虽然心中有所准备,北渊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惊异。这是他从旋月宫下山后,第一次听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且还不是惠国的人,说出“臻”这个字。
臻,多么熟悉的一个字,他除了知道自己是臻人外,对于这个字其它的一切完全一无所知。
臻到底在哪里?是否是一处世外仙源?
为什么惠王要杀绝臻人?
别的国家是否还存在和自己一样的臻人?
但北渊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知道臻的秘密,那就是他的义父——风昱。
可是风昱却从来不告诉他臻是什么。
北渊知道风昱的秉性,如果风昱不主动说,那自己去问是绝对问不出来的,他便将这个疑问牢牢地锁在心中。
然而这个疑问就如同一只蠢蠢欲动的春虫,总在蜇挠着北渊的心。
从刚才木峰识得驺虞,并用困兽索收服,他就想着要问关于这个秘密,虽然这样做是有悖杀手的原则——对任务目标者,该是干净利落地斩杀,而不该这么多废话。
北渊压抑住自己的语调,平静地问道:“你说的臻人,是什么?”驺虞没奔出多远,因这位高强修道者咒语的缘故,全身瘫软下来,四肢跪地。
“成功了!”
驺虞雪白的脖颈上被套上了三四根困兽索,修道者们大喜过望,用力拽着绳索,然而,驺虞实在是太大太重,根本拖不动,它一双泪汪汪的虎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众人。
“果然是灵兽啊,竟然懂得向我求情。我竟然收服了一只驺虞!太让人难以置信。”木剑师的心完全被这只驺虞所迷惑,成功的喜悦让修道者达到了这一生最兴奋的巅峰。
他走上前去,轻轻抚摸了一下驺虞。这一时刻,他感觉自己是在作梦——幸福来得是否是太容易了?
然而,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却打破了这个梦境,如惊天霹雳般在他面前响起。
“十分抱歉啊,五采可不会听你的话。”
一个穿着墨蓝色农袍、戴着雪白面具的少年,站在了他的面前,少年手指轻挑,那几根困兽索便轻飘飘离开了驺虞的脖颈。
“你是谁?”木剑师厉声问话的同时,已然觉出了不对劲。手中利剑毫无征兆地破空祭起,直击少年的左胸口。
蓝衣少年向右略略一偏,飞出的利剑被树上飘下的另一个白袍少年漂亮地接住。
“我家少主你都不认识,待会你死得快也怪不了人了。”赤壁大咧咧地站在北渊的身旁。
木剑师迅速回头,余光所扫处,随自己同行的十九人,此时毫无声息地全部倒在地下,每人身中数箭。
“你要跟你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