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昂首立在屋顶的飞檐之上,它正仰望着明月。一身雪白的皮毛被月光映得银光一片,夜色中它金色的眸中映出圆月。它出神的立着,若不是微风轻轻拂过它的白毛,几乎化为暗夜中的一尊雕像。
第二日,沈言清醒来时,蓝漠已不知去向了。她揉着有些发蒙的头,努力回想,昨晚好安静,似乎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笛声。那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近在耳边,丝丝缕缕地无端让人心烦,想着等下要问问下人谁在府中吹笛,便听门外传来一声尖叫“啊!”
沈言清迅速地披好衣袍,冲出门外。只见几个婢女正围着什么东西,那东西白绒绒地躺在地上。
众人见沈言清出来,闪出一条路来,一旁手中端着盆子的婢女道:“公主,刚刚我去送人,这头狼突然便从房上扑下来。”
沈言清点点头,看看倒在地上的白狼,正是逊雪。她一惊,尽快蹲下身子一摸,它还尚有呼吸,只是身体冻得像冰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连忙吩咐道:“快,把他抬到客房去,准备些热水,还有火炉送来。”
婢女们虽然不解,也都依着吩咐匆匆去准备了。一边又过来几个青壮家丁,抬起逊雪向一边的客房过去。
沈言清跟着入内后,让众人将火炉和热水放下,便把他们都支出去了,阿闪不放心道:“公主,这么大头狼,要是醒了,你自己在这儿怎么行?”
“下去吧,不妨事,我认识它。”沈言清推起热热的火炉到床边,又给它捂上厚棉被。
待阿闪退出房间,又运起火的力量拍在它的身上给它取暖,少时,逊雪才睁开一双金色狼眸。
“逊雪,怎么回事?”沈言清见它幽幽转醒,连忙问道。
“龙王。”逊雪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沈言清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谁?”
“龙王,蓝漠。”逊雪又清清楚楚地重复了一遍。
沈言清心道,他们俩昨日气氛是怪了些,蓝漠怨他步步紧随着自己,却不至于夜间起来去袭击他吧?这怎么可能?沈言清再一次追问道:“天那么黑,你看清楚了?”
逊雪坚定的点点头道:“昨夜月圆,我是狼。”
沈言清一时心中有些乱,搞不清状况,伸手摸摸了逊雪的额头,体温有了回升,它眼中一片清明,不像是在说胡话。便道:“你能不能化回人身,我才好找人来照顾你,我去寻他。”
“你不能独自去寻。”逊雪道。
“我是这东沧国的大神女,蓝漠是我的夫君,我有何不能。”沈言清压着心中的担忧,有些赌气。
逊雪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的开口,说起昨夜之事。
昨夜月圆,他立在屋檐,一直看到月亮低垂时,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笛音。那声音扰得它心烦,便在屋顶转来转去四下眺望,在海神殿上似乎看到一个白影,它正想过去看看。
便听到门响的时候,蓝漠从房中出来。逊雪以为他也是去探寻笛音的来源,便想告诉他往海神殿方向去。可没等逊雪开口,蓝漠突然回过头来。
逊雪停了一下,看看沈言清才又接着道:“他当时眼中一片漆黑,与白日里大不一样。”
“黑眼睛?”沈言清心中一惊,昨日划破自己手背的那个男孩,当时也是漆黑的眼珠,难道?!她越想越心惊,紫俏如此大费周章地布局,还派星鹭回来,难道仅仅是想让那男孩偷袭自己,而且还被轻易的化解了?
一时间,她越想越不对劲,追问道:“然后呢?”
“我刚想唤他,他便出手将我冻在屋顶。”逊雪有些懊悔之色,又道:“我在冰中,亲眼见他与海神殿跃下的一个白衣女子一同出了府,便没知觉了。”想来是早晨温度升高,冰化了,他才从屋顶跌落。
“白衣女子?!”沈言清几乎立即便猜到是谁了。她握紧了拳头,终是太大意了。不过,若是琴挑,应不至于伤害蓝漠。可要尽快将他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