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汉子带着难以言明的笑容道:“别以前好了,没人抽租,老婆孩子能吃饱啊。”
“这倒也是,这无本的买卖做的真不累,只是有点怕啊。”
“怕总比饿死好,我们这群灾民算是运气好,还记得路上饿死的那些人吗?活活饿死的,那饿死的样子真是怕了。”
“也是,若不是有那个文大先生,我们算是饿死了。那文大先生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心肠也是真好。”
“你认识文大先生?”另一人瞪着眼睛道。
“是呢,我和他同乡,若论当初文大先生,在我们乡诶,怎么说呢!平平凡凡,也就那群措大样子,中年才娶个谁都不要的不能生孩子的姑娘。”
“你这说的是文先生吗?文先生了不得的人物,你怎么可以这样瞎说。”
听到这样的话,那人顿时就脸红道:“不信你问问别人,文先生是不是我肖坑庄的人。”
见这人这样,另一个有些不相信的人作罢,继续听那人道着文先生如何如何,总结而来就是一个小村庄的一来历不明的教书匠,与难民逃至去往安庆的途中,被山匪拦下,看灾民中有些妇女,心生龌龊,想要捉几个回去。不巧正好看上这文大先生的老婆,虽是文大先生三十岁娶个不育的媳妇,但这媳妇还算清秀。
山匪欲捉,这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匠人,直接与那匪徒打起来了。可怎么打得过山匪呢!不过去因为血性十足,被一个匪寨头头看上,欲要收为手下管帐。
这教书匠不愿,但却以一张巧嘴说服了这匪头头,放过了这群灾民。接下来领着为数不多几百人在这潜山扎寨,而后每有灾民来,他便收拢之。最后加上老弱妇孺,收了约有千百人,精壮七八百。山匪也不敢对这群灾民如何,毕竟这群灾民人太多了。
陈易听到这也算明白为何灾民全聚在此处了,这文大先生陈易皱皱眉,最近遇到了不得先生这是第几个了?
那二人挑着装满水的水桶走远,陈易这才从溪对岸的密林中出来,再看系统的任务。任务表示已完成,奖励已送。
陈易皱眉,低下身用着溪水洗了把脸,莫非在刚才的对话中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信息?文先生?三天后出去劫掠?陈易摇了摇头,任务完成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待在着了。至于那群山匪所在,陈易虽然好奇,但是自己对许木所言已是第三天,现在得赶回去了。
洗完了脸,陈易转身又进入了林子之中。
时间的推移,已是明月高悬的时候。
潜山某处,一处看上去新建没有多久的山寨中的某个最大而简陋的屋子中,一群精壮汉子听着一个白脸的中年人讲话,白脸中年人,留着一簇山羊胡,正值壮年。口中不缓不忙的说着些甚么,底下的汉子虽然精壮但都对这个看上去有点羸弱的中年人服气不已,目光中带着尊敬。
能让他们免受饥荒的人,怎能令人不心生敬意,与穷凶极恶的山匪挥拳而上保护媳妇,怎能不佩服?
能为了家人而敢于直面山匪,这是每一个农民的都会去干的事,因为他们除了为了三餐饱肚,剩下的亦只有家人,对于这位看似文弱的教书匠,在座的的汉子都是由衷的尊敬佩服。家人亦是农民的底线了,可这底线有时候会因为各种原因而被破坏,在面对生命之危险,困窘不堪,而依旧不背离这条底线的人,生活在贫困卑贱之下的人们更懂得这份坚守的不易。
明月高悬,群星成河,星光,月光混成一色,光芒虽是混了,但却没有被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