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安之若素的静寂,手中断剑斜指明月,面色如常看着不断涌现的豺狼,仿佛这只是一群土狗。
可身后的少女再也不复先前的无喜无悲,俏脸惨白,一双清澈灵动眼睛变得呆滞,看着身前两三丈如潮水般的豺狼,一双双如同刮骨刀的眼睛,身子不禁颤抖,双腿微软,若不是心间的傲气不允许,怕是早就瘫倒在地。
——嗷——一声长嚎,这群豺狼不再逡巡,潮水一样朝二人冲过来,万灵儿手中的火把甩了出去,双目不禁一闭,等待恶豺锋利牙齿的撕咬。可是就这样等了好一会,现象中恶豺的撕咬并未出现,睁开双眼所看到的是不可思议的一幕。
陈易一个滑步来到身前,手持断剑,不断挥出,或刺或劈,或挑,每一剑必然带出一串血珠,群狼的围扑,虽然在陈易身上留下血淋淋的伤痕,或浅或深,可是陈易总是能避开致命的一击,鲜血再一次的染红了陈易的衣裳,有自己的有豺狼的。步伐像一只蝴蝶,每踏出一步,便是数剑,寒光凛冽,狼血飞溅。陈易以手中的断剑支起了一道屏障,没有一直豺狼能进入万灵儿身前一剑范围,从远处看就像豺狼们如同巨浪般涌向二人,而陈易像是一块礁石,任尔滔天巨浪,岿然不动,最后巨浪也只得化作碎浪飞溅。
陈易此刻感受着这断剑所带来了的律动,呼吸,心跳,与这律动不断同步,进入一种不可言语的境界,这律动缓慢而厚重,手中断剑亦是如此,看着眼前无数饿狼扑来,这些画面似乎是慢镜头般,手中断剑剑势如同山岳,磅礴厚重,断剑的速度与着慢节拍的视野相合,陈易的每个动作不经大脑任由这种律动带动,手中断剑作劈,撩砍,斩各种姿态,根本不需要陈易作出判断,整个人都任由这种律动所带动,一剑一豺。
这感觉原先还有种晦涩,如今已经无比圆润,如同呼吸般自然,此刻再无一只豺狼可以触碰到陈易一片衣角。不过这种律动,每跳动一次,陈易意识就模糊一次,律动跳的十分的慢,陈易看着前仆后继的豺狼们,只有一个念头,身后还有一人,不能停。
跟随这律动不能停,身体的压力化作一股股疼痛涌入大脑,这时陈易方才感觉到这身体是自己的,手臂的肌肉似乎快要断掉了,酸麻止不住的涌现大脑,痛苦使得大脑更为模糊。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弓弦,不断的朝着极限方向绷紧,似乎快要断了。咬牙坚持,律动咚-咚咚-咚咚咚,节奏变得不再缓慢而显急促,呼吸心跳亦是如此。放弃吧!一个声音低诉着,这是身体的极限了。放弃吗?就在陈易介于放弃的那条界限时,脑中某些记忆如同被打开闸门。
放弃了!
盯着沾满些许灰尘的玻璃窗,看着窗外,这是在一辆巴士上,巴士在一条狭窄的双车道,人行道上的香樟一直是绿色的,老旧的街道,低矮的双层门面。
晨光熹微,目光注视着路上的行人,不或者说注视着某一个女生更为恰当。心情像是灰色,如果的念头一直在心头萦绕,如果当初没有放弃,后悔充斥在心头,记忆随之继续回忆,这记忆还没继续展开。
一种悔恨,较之眼前的后悔更为突出的涌现在心头,紧接着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悔恨,悔恨不断深重,唯有如果变为一剂止痛,幻想着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可这如果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那种悔恨又再一次出现个,世界似乎都快要崩溃了。
这时传来一丝希望,绝不放弃这丝希望,希望是什么?就是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