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幼儿园还能应付得了,若上了小学就贵得怕人,上一年级第一次报名,象我们没当地户口的,一次就要交近万元的学杂费。你们想想,作为一般打工簇能承受得了吗?”
张琳想着女儿吴恬,袁芬则想着她两岁的心肝女儿露露,不管怎么样,也要邀请母亲过来住上一段时间,以示赡养的义务,按陈之彬和袁芬目前的收入,完全有能力将露露托付给幼儿园去照料,让母亲轻松一点:“小学上不起,太贵上三年幼儿园应说没问题,这样也可让我母亲过来住段时间。”袁芬说着便想起肝癌去世两年的父亲,觉得含辛茹苦的母亲也该享享清福,别六十好儿还为大哥、二哥的孩子操心着:“我父亲不去世就好了,我母亲也就不会那么孤单寂寞去操心孙子、外甥生们的事了。”
张琳听着袁芬讲述她母亲的事,想着她眼疾的母亲和患风湿的父亲,不但要带着大哥和三哥的孩子,而且还要带着外孙,那份辛苦可想而知,谁让吴鸣的父亲已八十高龄,母亲去世界得早呢,便轻叹口气,听陈清珍接着袁芬的话,继续陪着她那一大家子三个人一边看电视一加嗑着瓜子,享受星期天上午美好的时光。
陈清珍道:“他们全家兄弟姐妹六人,永泉排行老二,永清老四,从大到小都已结婚成家,永清的姐姐和妹妹出嫁了,那无可厚非,可大哥和三哥占着祖屋却又不赡养父母,二老气愤不过,便告到法院,经过调查取证判决四个儿子每人轮流赡养三个月,今年春节轮着在永泉家过,他老婆因婆婆失手摔碎只碗,竟打骂公婆不休,把二老赶到低矮的茅草屋里去住,大过年的也只送两碗饭过去,永泉他那十五岁上初中的女儿宋丹丹,正月里偷偷过去看望爷爷奶奶,塞给他们点花生糖果,被她妈妈发现了还挨了一耳光。这事被人发觉,闹得全村沸沸扬扬,连乡长也赶来过问二老的生活,人人都在他老婆背后指骂——“不得好死,老了也会遭到同样的报应!”陈清珍说完把架起的二郎腿放下,将手里的瓜子壳扔进垃圾铲里,然后重重地吐了口啖沫,以示对妯娌的愤恨。
“去年暑假过来的那女孩就是老宋的女儿?”袁芬问陈清珍,见她把吃剩的大半截剥好的香蕉往嘴里塞,一边点头,便接着说:“那女孩怪水灵的,与老宋走在一起,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他二奶呢,后来车间里的人见了都会开几句玩笑,有一天我也这么一说,他女儿竟老长一段时间还冲我撅起个小嘴巴。一个缅缅的好女孩。其实我挺喜欢看她沉默犹豫的样子,睫毛长长的挺可人,只是那样子是不是被她母亲给整治的?”
“天晓得是造哪门子孽。”陈清珍咽下口中的食物:“去年过来度暑假,宋永泉要带她去旅游,她不肯,要去学电脑,说学好电脑以后出来打工,找工作方便,可学不到三天又不肯去,白花了几百块钱,说那里有几个‘烂仔’老乡去缠她,特别是冯医生的儿子冯垒根本无法安心学习。后来就干脆呆在房间里整天看电视,一天难开三次口,对她爸下班后或周末来看她也说不了三句话,谁提起她妈妈就跟谁急,象弹堂里的火药一样噼噼啪啪几句后就不再言语。”
“老宋说与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少,她一长大了就难以沟通。我看主要原因是他那个家庭。”袁芬想说男女之事,未说却先开口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怕客厅里打麻将的人听见:“在车间里开玩笑,他说要与我做那事,我笑着问他行不行,他说从女儿出生后,就再也没干过那事,是不是性无能呀?”
陈清珍脸刷地红成个熟透的苹果,张琳看着直想笑,猛地想她与宋永泉是否有什么关系。陈清珍憋了好长时间,象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轻吐出几句,说出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来:“永清说他哥只有一个‘蛋蛋’根本没有生育能力,女儿是他老婆婚前就被情人播下的种子,之所以女儿出生后他就一个人出来游荡,先到新疆吐鲁番,又到云南昆明等地,最后落脚到广东顺德、莞城等地。由于那东西不中用,也不敢去找‘鸡婆’,家里的女人长时间没东西用,活守寡,便与旧情人即女儿的亲生父亲时不时偷情,一直延续到现在,我猜想是他女儿撞上这事,所以谁提起她妈妈就跟谁急。”
“这孩子还小,不理解大人的心事。”张琳听陈清珍说完宋永泉的事,觉得吴鸣离开家时,她那份复杂的心情有点相似,便用十分同情的口吻说道:“如果哪一天由少女变成了女人,那自然知道其中煎熬的滋味。”张琳见有人进门立即停止说话。
“哇,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三姐妹又在谈论着谁呀?”宋永清哈哈地笑着一边把头盔往写字台上一放,转身对她们道:“难得今天我有空,中午都到这吃饭,星期天的彬哥和阿鸣去哪了?”
“杨克新打电话要他去公司顶梁峰值班,说梁峰有业务上的事情要处理,我看之彬中午吃饭时间只有半小时。”袁芬说着看了看墙壁上的电子钟,指针都重复在十一点上,便说:“不了,大家住得近,往后有时间聚,今天星期天,我怕女儿和我妈打电话来,没人接就麻烦了。”说着站起来拍了拍肥大的屁股,懒散地往外走,张琳也紧随其后,说了声谢谢两人同时上楼。张琳知道吴鸣被梁峰的电话邀去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