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地铁上,位置不多,沐曦学姐和雨淅有位置,而薛靖站在旁边。说来也奇怪,唯一的食物都被雨淅抢着吃掉,薛靖此时却半点饿也不觉得。沐曦学姐坐在座椅的最右边,脑袋轻靠在挡板上,薛靖隔着挡板蹲坐在学姐的右手边,也紧靠着挡板。挡板透明的如同玻璃一样,可透过它,再看不见那个爱笑的沐曦学姐,听不见她软糯的声音,闻不见她发丝的香气,唯一能够感受的,只有悲伤的弥漫。薛靖不敢去想象那个叫做苏阳的人,是怎样的一个男子?能让微笑时美到令人目眩微醺的她,在哭泣时痛到让旁人也为之心伤。薛靖不是情场老手,没有怎么接触过女孩子的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开口安慰学姐。他此刻唯一想要的,是能成为这个地铁座位的挡板,在学姐身心疲累的时候,能够有个依靠的地方。
雨淅在宿二,而沐曦在宿五,知道自己大脑脱线总会说错话的雨淅没有坚持要送沐曦学姐,而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薛靖。于是宿二到宿五一百二一步的沉默,变成了薛靖大学经历中最难熬的一段路。突然间他觉得有些后悔,是不是今天如果没有开口约学姐吃猪蹄,而是去吃哈根达斯或者必胜客什么的,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直到宿五的楼下,学姐才开口。“学弟,谢谢你今天的款待,猪蹄很好吃。”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学姐,漏掉了最重要的笑容。
“学姐,我。。”薛靖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学弟,以后不要逞强,如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以沉默的。”耳边依然响起了学姐的教诲,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听见,那该多好?
“.。”
“学弟,你学的很快嘛。”
“哪里,是学姐教的好。”薛靖惯性的回答,却惹出了学姐眸中的暗流。
学姐马上抬起右手,只是堵得住鼻腔的酸意,堵不住眉间的悲意。
薛靖突然好想上前,借学姐一个胸怀,供她休憩,暖心。然而最终还是两腿生根,凝望学姐的转身。
**和克制是两块路牌,竖立在人生的每一个岔路。有人选择**,有人选择克制,有人懒于分辨随缘乱入,有人思量再三才做抉择。谁能猜到,它们仅是一方天地的两个入口而已?**失去了克制,仿佛饮鸩止渴,爽快一时终将自取灭亡。克制湮灭了**,好比丢魂丧魄,没有目的只会驻足不前。
“你等我会”此刻学姐停步的低语,好像就是迷茫中的指引,而跟着这个指引在走的薛靖,也不知道自己是选择了**,还是克制?
不过片刻,学姐就又出现了,手里拿着一个小袋,慢慢地放在薛靖的掌心。
“这是上次的桔皮,被我收起来,做成了陈皮,可以泡水喝的哦。”学姐声音有些沙哑,听得薛靖心里一疼。
“即使是桔皮,也有它的作用,不是吗?学弟。”
“学姐,其实你就是。。”想起那天同样是晚上,同样是这里,同样是学姐的一番话,薛靖有些压抑不住自己。
可是学姐没有等他说完“学弟,你要好好寻找属于自己的桔肉,好好呵护她,爱她。不要让她跟学姐一样,因为桔皮的离去,变的干瘪,苦涩。”
这是直至整个大一结束,薛靖最后一次看到学姐。
从女宿回男宿的路上,会经过学校最大的一片操场,平素里若是通幽亭太挤了,晚间的操场也会是情侣们幽会的好地方。也许是深秋已至,晚风渐凉,今夜的操场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男生坐在草坪上,弹着吉他唱着歌。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声音略显沙哑和沧桑,却恰恰与这风穿林木卷动树叶的韵律想和,他会不会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
大学的日子一旦入轨,会比高中还要忙碌,薛靖想要的太多,但是能力又太小,只好更加努力。不过雨淅的五顿大餐,薛靖可是不敢忘怀,因为“始乱终弃”在班上出名,想必父母知道了,一定会活活气煞吧?
雨淅也知道薛靖的心思,每次吃饭总是或多或少的说漏嘴,告诉薛靖一些她或他的从前,薛靖听了,只是笑笑,再不做声。还完雨淅第四顿大餐的时候,时间已是入冬,十二月中旬了。雨淅吵着闹着说要参加光谷步行街平安夜圣诞节的万人消费百人免单活动,因为要是免单了,还可以多吃薛靖一顿,薛靖想想圣诞左右无事,便答应了。
这两个月,薛靖除了完成课业,参加社团活动,闲下来便动手整理董伯日记中语焉不详的内容,想要能补完董伯的故事。或许有时候残缺才是最美好的,可悲的是薛靖是处女座,偏执的想要给故事一个结局,给董伯一个交代。他又哪里晓得,对这个故事的编篡撰写,是他在和学姐没有交集的这段日子里,最大的寄托。
薛靖并不信神,外国的更甚,然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