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不可怕,默默成长的敌人最可怕】
孟庆唯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
作为原审的主官和县衙的二尹,命案没有自己的参与就顺利结案的话,就等于将他排除在县衙之外,就像当年他排斥花晴风一样。
但是当他心急火燎的赶到县衙时,门房竟然以天色已晚为理由,企图将其拒之门外,孟庆唯只得坚持在此时会见县令,幸运的是最终内宅的大门还是为他敞开了。
“孟县丞来访,有失远迎”
带着随和的笑容,华庆峰从客厅外进来,身上还穿着青色公服。
两人对施了一礼,孟庆唯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听闻太爷擒获了杨氏,不知事情属实?”
若是其他时间,孟庆唯定会找亲信小吏询问,但今日时间太急,孟庆唯回到葫县,就立刻赶到县衙,是以不得不向华庆峰确认,而且孟庆唯也不相信县令会在这件事上骗自己。
“正是,”华庆峰坐到主座上,轻轻用杯盖擦着茶杯道:“本县接到上峰之令彻查杨氏命案后,不敢懈怠,经多方打探终于得到杨氏的消息,就在今晨,本县亲帅衙属将杨氏、杨顺举擒获。”
“本来此案应先通知孟县丞,但此案一旦为杨顺举闻之,难保其杀人灭口,而县丞又在乡下,一时难以通知,所以……还请见谅。”
见谅个屁,孟庆唯心中骂了一句,毫无疑问难以通知只是托词,实则就是要将他挤出本案。
孟庆唯正要张口说话,突然听到外面响起散碎的脚步声,很快客厅外便出现几个身着吏服的身影。
“听到孟县丞到访,本县就知道必是为杨氏案,所以本县临时将客厅做二堂,在内宅将本案详细梳理一下。”
“太爷明鉴。”
孟庆唯边虚假地拍了一句马屁,边与鱼贯而入的各房书吏打招呼。
“现在天色已晚,本县本不应打扰各位的休息,但本案事关人命官司,也不由得不慎重。”
众吏纷纷拱手,脸上并无不耐之色,一则县令召集各方吏员查理命案,乃是职权之内,二则是由于审讯命案,各书吏按例还留在衙内,并没有真的耽误他们放衙休息的时机。
“这等线索这徐氏居然迟迟未报,实在可恶!”
孟庆唯很快便将案情了解清楚了,没想到孙康的老婆一句话,居然就将自己的大过变成县令的大功,懊恼之下居然忘记了谨慎,当众抱怨起徐氏来了。
“孟县丞,此案徐氏厥功甚伟,应大力表彰,岂能斥责?”华庆峰责怪道。
孟庆唯愣了一下,从各房的眼神中,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在官场上,有些话可以心照不宣,但不能言之于口,特别是“口头上”将失败扣到别人头上。
徐氏隐瞒了线索自然是让功劳从孟庆唯手中溜走,但是孟庆唯草菅人命杖毙其夫,徐氏自然对县丞又怕又恨,又岂能抱怨徐氏向孟庆唯隐瞒?
更何况孟庆唯之所以刑讯孙康,正是因为孙康手中握有线索,即便孙康死于意外,但孟庆唯也应该紧抓不放啊。
如果孟庆唯在孙康死后,没有急于推卸责任,掩护污吏,而是深挖孙康受贿之事,或者大加抚慰孙家未亡人,那么现在在堂上洋洋得意的就不是县令了。
虽然明知乃是自己有错在先,但并不妨碍孟庆唯把错误怪到别人头上。
“孙康收受贿赂,而徐氏又对赞府隐瞒此事,耽搁了本案的侦破,理应对他们予以责罚。”程义插言道。
“但鉴于徐氏痛改前非主动交代,功过相抵,咱们不奖也不罚了吧。”
各大五十大板,不仅保全了徐氏,全了县令的面子,还圆了孟庆唯的场,程义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众吏的响应,孟庆唯也向他投去赞赏的眼神。
华庆峰点头道:“程司吏所言极是,更何况此次县衙通力合作,最终侦破此案,我和孟县丞必会为诸位请功。”
堂中立刻响起抽气的声音,众吏面面相觑,不明白县令为何分润这份功劳。
自从北魏太武帝以来,死刑就必须皇帝勾决,所以命案是能直达天听的事情,若是命案或奇或难,甚至得到面圣的机会。
一时间堂中气氛火热起来,小吏们看县令的眼神都变了,毕竟在古代,面见真龙天子可是骄傲一辈子的事情,而且杨氏命案缘由曲折,都以为必死之人转而复活,若是真能为皇帝闻之,那么一切便皆有可能。
但是很快堂中便冷静下来,且不说区区一件案子是否能真带来这等机遇,即使有,也只能对“进士”出身的官员有用,内阁绝对不会因皇帝看重,而提拔一名非进士出身的官员,更别说他们还是吏员。
“户部书吏邓忠,在今日抓捕杨顺举时,以清查户口之名稳住首恶,厥功甚伟。”华庆峰边说边向邓忠点头示意。
“刑部司吏程义,纠问众犯、拟写案牍,本县必会向府、院申文,言明程司吏的功劳。”华庆峰将头调向程义再道。
虽然程义是孟庆唯提拔而来,但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