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县乃秦末北方大县,令人感到幸运的是好几场战争都未牵连于此,除了偶有官员前来催兵催饷外,百姓们生活虽然清苦,但很平静,也很满足。
“站住、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曲阳县守城官差们拦住一批贩马商队,急忙大声呵斥。官差们个个如狼似虎,谁叫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处处不太平,总得找机会捞点油水,要不然上有老、下有小,日子可没法子过了。
贩马的头头一看这架势,自然明白,连忙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递到官差的手中,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位军爷,想必您就是这里的头头,一点小意思请您与诸位军爷笑纳,我们是襄国名士贯高手下的门客,从北地贩来一批马。”
官差有些怀疑,问道:“贯高的门客,快说,贩马是为什么?不会偷偷贩马往我们赵国的敌国去卖吧!”
贩马的头头急忙回道:“哎呀,官爷,您可不能千万不能瞎说啊,我告诉您,其实是我们家主准备将这些马献给赵国太子张敖的,太子爱马如痴,家主才让小的们去贩一批马回来的。”
官差依旧认为可疑,可是身边的人却急忙扯了扯官差的衣袖,偷偷地说道:“头,放他们走吧,这帮人莫说是贯高的门客,就算不是,看样子咱们也惹不起,您想想,就凭咱们兄弟几个的本事,能从北地贩到这上百匹好马回来?”
官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掂量着手中的包裹,不错,够弟兄分不少了。于是显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喝道:“走吧,走吧,别挤在城门口挡道,一会儿曲阳县尉要来,看见了,咱们弟兄又要挨骂!”
贩马的头头连忙回道:“多谢,多谢军爷。来,来,后面的加快跟上,进城。”
进城后,在无人之处撕掉黏贴在嘴边的假须,栾布长舒一口气,头一次糊弄人,总算蒙混过关了。
夜幕降临,夏侯韬与蒲坚率手下精锐悄悄地潜到曲阳城边,借着草木的掩护埋伏下来,等着城中信号。
约夜半时分,数十条矫捷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上,栾布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城上数名守卫,见四下已经安全,一面让人燃起火把,一面遣人开城。不多时,曲阳县厚重的城门在一阵“吱呀”声中缓慢地开启。
嗖!
一支火箭飞向城外,彷佛划破了天空,渐渐落在草丛之中,蒲坚见此,言道:“看不出来,栾布这小子有一套,城门已被我军拿下,弟兄们,随我杀进城去!”
手下的军士燃起火把,分成数组,向一条条长龙涌进城内,顿时冲上另外三面城头,蒲坚率嫡系人马直奔县衙,将曲阳县令来个瓮中捉鳖。曲阳城中只有一些郡兵驻扎,许多人根本没有经历过实战,见此情形,早已吓破了胆子,仓皇逃命。
曲阳县尉乃赵氏族人,抱着必死的决心率仅剩的郡兵准备负隅顽抗,但最终寡不敌众死于乱军中。仅一个时辰,城内喊杀之声渐止,蒲坚等完全控制了城内局势,遣人飞马禀告桓楚,让大军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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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灯火通明。
如此顺利拿下曲阳,诸将信心满满,皆有喜色,刚才军中主薄回报,此役缴获粮草器械颇多,军士数十人死伤,我军可谓大获全胜。
桓楚言道:“众将士,曲阳已下,当论功行赏,此事就交由军师安排。如今我们面临是如何继续扩大战果,连下周边诸县,张耳自诩为名士,实徒有虚名,虚有其表,空有数郡而无能为,我军当引张耳率军前来,毕其功于一役。”
众将打仗尚可,可要是问策,个个抓耳挠腮,实在想不出什么主意。
陈平思之,言道:“将军,有一计或可一用。”
桓楚喜道:“哦,军师请言。”
陈平应道:“赵歇乃王室后裔,在襄城、常山一带甚得民心。张耳背主,受封常山王位,窃赵国之地,军心、民心定然难服。今可让将士举赵歇旗号,言赵王歇率军南下,恢复故土,我大军所至定可披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可获全功。”
桓楚听罢,言道:“此策甚好,就按军师说的办。”
果不其然,桓楚大军高举赵军旗号,诸县闻风归降,接连下九门、石邑、行唐、灵寿数县,一时间声威大震。
可是又没过几天,城头变化大王旗,一年前北逃的定难军又南下了,顿时,数县暗流涌动,一些世家和投降的中下层军官联合起来意图作乱。好在桓楚已有足够的实力,远非一年前凄凄惨惨时可比,接连数日刀光血影,桓楚靠着斩首数千颗头颅血腥镇压很快平定周边局势,张网以待张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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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耳乃当世名士,但成为常山王之后却事事难顺,或许是从他厚颜无耻地夺取了陈余大将军之职开始,很多人就看清了张耳虚伪的面目。
赵歇、陈余他得罪了,西边的魏豹也瞧不起他,曾经是魏国的家臣,现在居然也能和自己平起平坐,魏豹对张耳不屑一顾。项羽更是瞧不起张耳,天下目前还没有项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