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要打死老身的孙子,那你自己的孙子又如何。”老夫人可是记得杜夫人来之前,大夫人在这里说的一番话。
若不是老夫人拿了身份压住她,不让她说话。恐怕杜家和陈家这会儿,已经成了仇人。
姐妹俩当天就被大老爷派人给接回府里,为了这事,还特意去锦华居给老夫人请安问好。
怜星怜月两姐妹都是青楼的歌伎出身,按律是不能为妾的。可大老爷宠爱她们二年多,好不容易接进府,怎么舍得生了孩子就送走。自然是瞒下此事,只说是友人的家奴,转送于他的。
二夫人忍不住,又对二老爷发牢骚“那里有一点大哥大嫂的样子,就知道闯祸,闯下祸事别人给他们收拾,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害得我们绮珊,才到宁家就被人看不起。”
“那两个女人你看过没有,真是家奴。”二老爷身在都察院,对这种事情比较敏感,问道。
“我怎么没看到,艾怜星艾怜月,那模样身段,真是骚到骨子里去了。老爷问这些做什么,莫非……”二夫人略带威胁的眼光扫过来。
“夫人莫要开玩笑,我一把年纪,儿媳妇都娶上了,等着抱孙子的人,那里还有那个心思。我只是担心若不是良家,会坏了我们陈府的声誉。”若是将伎伶一流带回家作妾,虽然不是大罪。但在外人看来,定然是家风不正,名誉扫地之事。
“这……”二夫人眉头一皱,“妾身觉得,这两人还真不象良家。”
“我去想办法劝劝大哥。”陈德明一点也不想管大哥的事,可自己身为都察院的佥都御史,若知情不报,以后也会被人抓住把柄。
陈德明觉得大哥已经有二个儿子,孙子都有了。何必在乎一个伎伶之女生的儿子,不如果断转卖了,也好了断此事。日后被人翻出来,也没有文章可做。
陈德生不仅不领情,反而大怒,谈话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最近家里最高兴的,就数杜慧娘,婆婆现在是跟两个姨娘耗上了,没功夫管她。而陈子安最近也有了转变,喜欢往家跑,很久都没有再夜宿外宅了。
虽然对她还是十分冷淡,好歹也不象以前那样拉着脸不理不睬,也爱读书了,常日日夜夜呆在书房,勤奋得象换了一个人。
“进宫面圣,什么事。”陈皎儿被周明远一早接进皇宫,到现在也是糊涂着。
“到了就知道了,爷还能卖了你。”周明远看看四下,笑道。
陈皎儿识趣的闭了嘴,连身边的人都不露口风,定然是极隐密之事。跟她进宫的是甘草,本来想带樱桃,那丫头却不知道怎么跟陈大仁闹了别扭,早上起来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看她精神恍惚的样子,就没带她进宫。
文华殿内,天启帝高高在上,正对桌面上一副画看得出神。周明远只带了陈皎儿,将其他人留在外面。
“你们来了,过来看看。”天启帝招呼他们上前。
“咦。”陈皎儿一见,这是不是上次在临清时,周明远带走的母亲嫁妆中的一副画吗。还是周明远告诉她,画的是皇宫里的建筑图。
“明远,还是由你说吧。”天启帝看了眼陈皎儿,对周明远说道。
“嗯,这是在陈夫人的嫁妆里发现的一副图,应该是陈大人画的,画的是皇宫的建筑图。这些,可能是遗诏的线索。”周明远看着除了他们三人,便空无一人文华殿,语调不由放低了些。
“他们在找的就是遗诏。”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们花这么大的代价,害死他们一家人,又买下大宅,又讨要母亲的嫁妆,就是想找到遗诏。
“你还知道什么。”天启帝的声音有些阴冷。
“陈大人拿到了先皇的遗诏,然后这遗诏一定是对某些人不利。所以陈大人一家因为这件事,都死了。而遗诏也没了下落,是不是。”陈皎儿忍住泪,自己一家人,还有未出世的弟弟,就是因为这样一份东西,丢了性命。
“这份遗诏应该是针对贤郡王的。”周明远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他不想让皇上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偷偷从衣袖里伸进去,握住她的手。
感觉到他温暖的温度,陈皎儿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你们收集的东西里,还有其他什么吗。”
“这里都是。”周明远捧取一箱暗卫从陈德生外宅取出的箱子。里面装的正是随着陈皎儿进京的那批家当里的。
陈皎儿打开一一查看,全部都是画作或书籍。过了片刻,眉头微蹙道“应该还有一副送子观音图。”
送子观音图是父亲亲手所画,画好后挂在母亲的卧室,说是送给未出生孩子的礼物。她记得很清楚,这副图是被奶娘收下来,放到箱子里,说要给她带到京城的。
天启帝看一眼周明远“查。”
“是。”周明远答得极其迅速,看来,这样的事没少做呀,陈皎儿心想。
“今天有没有好玩的事。”周明远指了指案头的奏折,调侃着。
“联说今天怎么一窝风的,原来是你这里吹出来的,干得好。”天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