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回来了。”樱桃迎上前去,四下里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王妈妈来了,在等你。”
陈皎儿眉头一挑,看来她也等不及了。跟见到王妈妈,她正与苏大娘坐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见到陈皎儿”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激动的看着她。
“王妈妈,别来无恙。”陈皎儿还想过段日子让苏大娘打听一下王妈妈的近况,没想到,她倒等不及上门了。
看到一别数月的陈皎儿,以如此荣耀的身份重回京城,王妈妈的心里就一直在打鼓。一方面是高兴,更一方面是害怕。
高兴的是陈皎儿不再是平民弱女子,有了身份就有了更多的力量,害怕的是,有了这样身份的陈皎儿,想法还会与以前一样吗。
仿佛看出了王妈妈的疑虑,陈皎儿道“王妈妈大可放心,若是你的心意未变,皎儿的心意亦同。”
“老太爷是被大老爷害死的。”王妈妈语出惊人,一下子满室皆静,都被这个劲爆的消息吓坏了。
“能拿到证据吗。”忤逆可是重罪,轻则罢官重则丢命,陈德生犯的显然是最重的一条。
王妈妈摇头“老太爷因为陈家小姐被害一事,不满大老爷的安排。说东西是要交给皇上的,若是大老爷跟贤郡王穿一条裤子,他就将大老爷家法处置。”
“然后当天夜里,老太爷就在书房里犯了病,郎中没来就咽了气。大老爷当天晚上,后半夜才回,前脚进院子,后脚报事的人就来了。”
依陈德生的品行,干得这种事,也不奇怪。陈皎儿点头,看来陈家老太爷的死,十有八九与他有关。可惜没有证据,否则就凭此一条,必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陈皎儿又与王妈妈商量一番,让苏大娘送她从后门出府。
“小姐怎么这么高兴。”刚才的交谈,苏大娘与樱桃都避开了,自然不知道她们商量的结果。
“最近有好戏看了。”陈皎儿笑着刮刮她的鼻子,“怎么没见甘草。”
陈皎儿觉出甘草十分想跟她出宫,于是在太皇太后面前夸了二句她梳头功夫不错。果然在她出宫时,就被傅姑姑送到她府上。
“甘草在跟苏大娘学绣花,她可真能干,奴婢学了好几回都不成,她一上手就被苏妈妈夸了。”
“樱桃比我要大二岁吧,都是十七的姑娘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将来的日子,你想怎么过。”想到周明远的求婚,刚才在大门口看到樱桃时,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樱桃也大了呢。
“奴婢,奴婢当然是伺候小姐,小姐是不要樱桃了吗,您不能有了能干的丫头就不要我,小姐您说过,樱桃再笨也不会嫌弃的。”樱桃急得什么似的,眼泪叭叭的向下掉。
苏大娘返回来看到这一幕,笑问道“这是唱得那一出,水漫金山寺吗。”
“小姐……”樱桃委屈的嘟着嘴。
陈皎儿对苏大娘说道“我在说樱桃的事呢,她今年都十七了,不安排好岂不是我这个做主子的失职。”
“呵呵,这是好事啊。这丫头,怕是害臊呢,让我跟她说说。”苏大娘拉着脸“唰”一下子红透的了樱桃去外间说悄悄话。
陈皎儿想到陈大仁,不觉抿嘴一笑,自己还真是迟钝呢,天造地设的一对放在眼前。若不是周明远的求婚提醒了她,恐怕现在想不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一对需要她作主。
“陈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递了贴子,说明天过来送还小姐娘亲的嫁妆。”樱桃昨日与苏大娘说一场,笑一场,也不知道最后如何。苏大娘说让樱桃再伺候一年,带出二个大丫鬟再嫁。
“呵,既然要来,便来吧。”陈皎儿知道陈府不会轻易与她断了来往,却没想到,竟能做到这份上。
苏大娘收了贴子,见小姐招手让她坐下,也笑呵呵坐下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大娘觉得樱桃如何,大仁又如何。”
“樱桃是我看着长大的,一根直肠子,性子也有些烈,心地却再良善不过。大仁更是不错,话不多心里却是个有主意的。最重要,绝对不会欺负樱桃。”苏大娘以为小姐是在担心他们日后的相处,忙说道。
“我想让樱桃脱了奴籍,认大娘做个干女儿,这样您以后也可以跟他们过过轻快的日子。”陈皎儿知道苏大娘只要跟在她身边,操心的事一件接一件忙个不停,眼看大娘年纪大了,她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有个好归宿。
“小姐是嫌妈妈老了,不肯帮我养老了吗。”苏大娘倒不是不愿意认樱桃做干女儿,只是听到小姐的意思,竟是以后再不需要她了,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
“怎么会呢,妈妈误会了。”陈皎儿干脆走过去,牢牢抓住苏大娘的手“妈妈一直希望我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过上幸福的生活,心同此理,我也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你们一直陪在我身边,天天过得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能给你们的也只有这些了,难怪这么小的事,你还要让我遗憾吗。”
“小姐。”苏大娘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掉,又是欣慰又是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