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猛得一把推开苏妈妈,陈皎儿双手抱着膝盖,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樱桃和苏妈妈大惊,樱桃轻轻拍着陈皎儿的背,柔声道“没事的,这里只有奴婢和苏妈妈,没人能伤害小姐。”
“小姐这是……这是怎么了。”苏妈妈一边抹着泪一边惊慌问道。
“这段时间小姐很怕黑,有时候睡到半夜会吓得坐起来,也记不清之前的事了。”樱桃对苏妈妈解释道。
“原来外面传的是真的。”苏妈妈一直没能求证,只听到外面传什么表小姐撞了头,记不得之前的事了。
此事太过少见,就连苏妈妈也以为不过是以讹传讹,没想到却真有此事。
“没事了,我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陈皎儿慢慢抬起头,最近一段日子前世的经历和这具身体的经历跟过电一样,一遍遍在她脑海里纠缠。一会变成以前的陈皎儿,缩在王府厨房管事妈妈跟前握着淌血的手赔着小心,一会又变成现在的陈皎儿,大冬天冻得发抖缩在被子里喊着娘亲。
握着苏妈妈略显粗糙却温暖的手,陈皎儿的身体不由的颤抖了一下,她感觉到这是原主人留下的一丝情绪。
“放心吧,只要是真心诚意待我的人,我会庇护她们,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在心里默默的给原主人许下心愿,一丝白朦朦的影子恋恋不舍的从身体里抽离,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这一切屋里的三人谁都没有查觉,唯有陈皎儿觉得身子一轻,这段时日以来身上的不适仿佛一下子没了踪影。而发生在陈皎儿身上的事,却如放电影一般在她心里过了一遍。
“妈妈这段日子过得可……”正要问苏妈妈过的可好,可摸到苏妈妈手里发硬的老茧和被扎得不平的手指,一个“好”字哽在喉咙里,没有说下去。
“妈妈过得好着呢,小姐不用担心老婆子,吃惯了苦的人哪有这么娇贵。以前太太在的时候,也常和老婆子一起挑着灯缝补衣裳咧,太太能做的事,老婆子还不能做了不成。”苏妈妈搂着陈皎儿,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嗡声说道。
缝补衣裳和精细的针线活儿怎么能比,陈皎儿想到这里,直起身子,问道“妈妈可带了钥匙。”
苏妈妈一愣,从胸口掏出一根红绳栓着的钥匙说道“老婆子一直随身带着,可不敢随意摆放。”
陈皎儿也拿出樱桃一直替她保管的钥匙,从衣柜底层搬出一只胡桃木的妆奁,用两把钥匙同时打开。
上面铺的不过是些银质的普通首饰,下面有二个暗格,陈皎儿按原主人的印象打开其中一个,抽出二张薄薄的绢纸递给苏妈妈。
“这是……”苏妈妈捧着这二张绢纸,惊讶的看向陈皎儿。
“苏妈妈现在被大太太要到针线房,安排的都是最重要的绣活儿,想将妈妈要回来怕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有釜底抽薪,将妈妈的卖身契返还了,才有可能出府。”这话不光是说给苏妈妈也是说给樱桃听的。
“出府,可是老婆子……”苏妈妈大骇,不知该如何作答。
“是的,出府。依附于陈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妈妈在外作个接应,我们才有可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不行,小姐眼看过完年就十三了,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苏妈妈见小姐年少不知世事,不由急得红了眼。不谈小姐的年纪过二年就要出阁,少不得有经验的妈妈来帮衬,就是自己,陈府有这么好出的吗?
得罪了大夫人,外面的管事随便找个理由便可将她两口子治罪,谁又会为他们两个刚脱了籍的奴婢喊冤。这都不说,小姐的父母都不在了,樱桃虽然忠心,可毕竟是个小姑娘,没有个婆子在身边,小姐的将来又该怎么办。
“妈妈想的我都明白,不知妈妈可曾想过,府中与陈皎儿同龄的姐妹几何。府中前几年出嫁的庶女都是何种光景?”
苏妈妈沉默了,虽然呆在针线房不爱随意打听什么,可一群老婆子在一起,不碎碎嘴说说闲话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说的也是府中人皆尽知的事,苏妈妈自然知道,陈府从老一辈起,庶出的女儿们就没有一个嫁得如意的。
“可小姐不是他们府中庶出的女儿,怎敢如此轻贱。”
“怕我连庶出的女儿都赶不上呢,就算是庶出也是正经百年陈家的血脉,我不过是与老夫人沾了一点关系,被人收留的孤女罢了。”陈皎儿叹了口气。她虽然姓陈,不知内情的可能以为她是陈府的亲戚,可在知情人眼里,她根本算不上陈府的女儿。
“出了府,妈妈就拿这块佛像的刺绣去给他们看,他们会收留你们的。”这块帕子是苏妈妈以前绣的,无意被陈皎儿发现,这才想出了让苏妈妈离府的主意。
细细述说一番,苏妈妈最后拗不过,只得勉强答应了。当即,陈皎儿拖着病体亲自带了苏妈妈去了锦华居见了老夫人。
“实在是母命难违,母亲临终去时,让皎儿给苏妈妈一家脱籍。可苏妈妈一心惦着我,执意跟进了府,前几日,日日梦见母亲紧锁眉头似有话要说,想来是怪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