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接近中午,不少下地干活的人都回来了,路过杨四郎家的门口,大家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不一会儿,杨家门口又围了不少的人。
见到人多了起来,杨张氏哭的更加起劲儿了“乡亲们,你们大家伙的给我评评理,看我说的对不对。当年四郎他亲爹没了,我当家的好心把四郎领回了家,可这四郎是个命硬的,他来到我家没一年,我当家的身子便开始不好,便开始有病,这一病便是两年多。为了给当家的治病抓药,我是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银子,我家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伙也都知道,都是种地的,哪有什么什么银钱。为了给当家的治病抓药,我家是欠了一屁股的债哟。”
“欠了这么多债,但最后当家的还是去了,四郎是个命硬的,克死了他亲爹,如今又把我当家的给克死了。当家的去了,留下三个不顶事的孩子还有一屁股债,我不敢再留四郎,我把他赶走,但他那处院子,我是万万不能还给他的,我家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我得留着这院子还债啊。还有小忠,他今年都十五了,马上要说亲了,不留点银钱给他说亲,难不成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杨张氏嘴巴不停,边哭边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旁人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乡亲们,我把四郎赶出家门,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四郎是个命硬的,我害怕他把我给克死啊,我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我还有三个孩子没拉扯大,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我把四郎赶出家门,你们可能说我心狠,但换做是你们碰到这样的事,你们会怎么做?大家伙儿都来说说,你们要是碰见了这种事,你们会怎么做?”
杨张氏说的话表面上听着很有道理,原先还议论纷纷的人群听到最后都沉默了下来,换做是他们的话,他们说不定也会这样。
杨张氏见大家伙儿都不吭声,她心里有些得意,哼,这件事她占着理,不管去哪里说,她都不会吃亏!
杨张氏面前站着杨虎村长,大家伙儿的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
杨虎被众人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仍然是笑眯眯的“清德家的,按照你的话来说,四郎这小子克死了清德,他欠着你们家,他那处院子,是你应得的,是吧?”
“是”杨张氏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可是据我所知,清德并不是被四郎小子克死的,清德身上有暗疾,清德是得病没的。清德早年在山上打猎,得了风寒,当时没治好,落下了病根,这几年一直反反复复的发作,这两年,清德一直病着,就是往年落下的病根在作怪,可惜了清德,多好一汉子,到最后没能挺过去,去了。”杨虎说道这里,脸上笑眯眯的表情没了,他的表情很是沉重。
杨清德一品行端正的汉子,壮年没了,真是可惜啊。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怔愣。
“这、这、这.”杨张氏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清德家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清德身上有暗疾,你是知道的,清德是因病没的,你也是清楚的,如今你把脏水泼到四郎小子身上,说他是扫把星,你把他赶出了家门,你这样做,真是太不应该了。”杨虎摇摇头,这四郎小子也太倒霉了些。
“至于四郎小子的亲爹李福,那也不是四郎克死的。李福酗酒,因为喝酒太多伤了身子,那年冬他又染上了风寒,最终没能扛过去。”杨虎说道这里,瞅了瞅四周围着的村民们,然后又开口道“清德家的,你说四郎是个扫把星,他才十岁,克死亲爹养父这样的罪名,他担不起。你这样说他,又把他赶出了家门,你这样是要逼死四郎小子啊。”杨虎的语气颇为无奈,最毒妇人心,此话果真不假。
听完杨虎的话,知晓真相的村民开始对杨张氏指指点点起来,“心太狠”“太毒”,到处都是这样的评语。
刚才大家伙儿还站在杨张氏这边,如今杨虎几句话,便让形势逆转了过来。
陈乖宝很高兴,这个虎村长果然有两下子,没让她失望!
杨四郎同样也很高兴,今天杨张氏说他是扫把星,说他克死了两位爹,这样的罪名真的太过沉重,他扛不住,他真的扛不住。
如今得知了两个爹去世的真相,得知自己不是罪人,杨四郎心头猛的一松。
想起两个疼爱自己的爹,杨四郎鼻子酸,眼睛也酸。
陈乖宝在一旁瞧见了,伸出小爪子拉住了他的手,杨四郎转头看她,陈乖宝赶紧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陈乖宝的笑容治愈了杨四郎,他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小手紧紧抓住了陈乖宝的小爪子。
杨张氏很难堪,她强自镇定道“就算是当家的不是四郎克死的,但四郎在我们家住了几年,这处院子,就当是四郎还我家对他的养育之恩了。”
见杨张氏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杨虎叹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
杨张氏很紧张,她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双臂挡在身前,她紧张的开口道“虎、虎爷,你要做、做什么?”
杨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