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镇。
镇南的观山武馆,此时已是镇上传奇一般的存在。
半年前,城主府的大军压境,几乎摧毁了整个武馆连同其所在的街区,原本镇上的人们以为武馆里的师徒三人必死无疑,然而结果却是令人大跌眼镜。观山武馆不仅平安无事,随后更是有城主府的侍卫挨家挨户的向着街坊们解释这是一场误会,并且出动了大批人力,在废墟上重建起一座武馆。
街坊们甚至亲眼看见,城主府的统领和侍卫们和观山武馆的师父商千石一起进进出出,称兄道弟。经此一事,观山武馆原本就算不错的名声,越加的大了起来,就连附近镇上的人们都想将孩子送到观山武馆来,为的就是希望将来商千石能给弟子们安排一条好出路,哪怕是城主府的衙役也行。
然而商千石却是拒绝了这些蜂拥而至前来拜师的人,为人方正的他根本看不上这些挥舞着银票的人,观山武馆重新开业以后的学费,相比于从前没有任何的提高,依旧算得上是全城最低。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重新开业以后的观山武馆,除了将最初被商千石遣送回家的十余名弟子找回来外,并没有招收任何的弟子,虽然武馆大门每日打开,但是进出的永远只有那寥寥几人,商千石根本无视那些堵在门口拜师的人,仿佛压根不想扩大武馆一样,这让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当白武火背着厚厚的行囊回到四方镇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这样一副门庭若市的热闹景象。原本只供一辆马车骑行的小巷,已被扩成青石大道,武馆门口插着的小旗也被金字大匾替代,数十两马车拥堵在大变模样的观山武馆门口,无数父母带着小孩在门口唧唧喳喳的抱怨着。
“要不要这么夸张……”
白武火暗暗心惊,只能费劲心思挤过人群,在一片讶异的眼神中,推开了武馆的大门。
“这位朋友,我们武馆现在不收徒,请回吧。”刚一踏入院子,迎面就有两个身穿观山武馆弟子服的少年迎了上来,一脸笑容的婉拒道。
“为什么不收徒?”白武火一愣,难怪门口堵着那么多人,原来全是被师父拒绝而不死心的人。只是他随即却是反应了过来,笑道:“我是白武火,也是武馆的弟子。”
“白武火?你是白师兄?”两个少年先是一愣,随即面面相觑,竟是掉头就跑,边跑还边大声的喊了起来:“白师兄回来啦!大师兄回来啦!”
“我是大师兄吗……”看着两个欢呼雀跃的少年,白武火有些莫名的笑了笑。片刻之后,一个庞大如山的黑影钻出屋子,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把扑住了他。
“哥、哥……”蒙山虎紧紧的抱住白武火,激动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眼角的余光处,十几个少年探头探脑的在窗口处张望着,商千石倚在门前,双手抱胸静静的微笑。白武火只觉得心中涌起一丝暖意,轻轻拍了拍蒙山虎的背:“松手,不然我要被你勒死了……”
……
观山武馆内,白武火饶有兴致的参观着修缮一新的武馆,在他离开后,方千雪出于愧疚的心理来赔偿武馆,方忠师带着城主府的侍卫一手操作监督,看来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现在的武馆虽然占地面积依旧不大,但是环境比起先前却是好上百倍,就连演武场的武器架上都摆满了崭新的兵器,跟先前几个孤零零的石锁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说是补偿我们,不过花了这么多银子又费了那么多心思,说起来还是我们要欠下这个人情了。”商千石感慨的说道。
白武火默然,他又不像蒙山虎那么单纯,对于方千雪的心思,他还是能够猜出个大概,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这种事情。
“师父,我刚刚在门外看到很多人,为什么你不招收弟子?”走到武馆的议事厅,三人分别坐下,白武火有些疑惑的问。
“你觉得我有什么资格教那么多的学生?”商千石淡淡一笑,“哪怕不提学院,但凡是大一点的武馆,哪一个不是至少拥有五名以上的师父,武馆里至少也要有多种武学让弟子们选择性的学习。”
“而我们观山武馆呢?就我一个人,也只不过是锻骨巅峰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名师。”商千石坦然的说着,表情没有丝毫的妄自菲薄和自嘲,只是很自然的陈述着事实:“更何况,我自己所学也只不过是品的《混元劲》,真要把外面那些人收进来,最后也要耽误他们,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收。”
“师父,我给你的洗髓丹你没吃吗?”白武火吃惊的问,他临走前留下了至少二十颗的洗髓丹,按理来说帮助商千石突破是没有问题的。
商千石微笑着摇头:“吃了一颗,足够了。剩下的我都给了山虎,山虎的体质很奇特,洗髓丹对他的作用要比我大。”
洗髓丹并不是万能,能够帮助突破境界不假,但也不能直接帮助武者提升功力。商千石在锻骨境巅峰停留多年,服下那颗洗髓丹后已经有了突破的迹象,只需等待合适的契机就行,再服用更多的洗髓丹也只是浪费。
倒是蒙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