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在姬芷沁的目光下,李玉泷张口结舌,“是,是因为……”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啊……”长叹一声,谢安楚从香如故身后的屏风后转身出来,“泷儿,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我,我怀疑芷沁师姐,所以去查了一下……”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出现在面前,玉泷大惊失色,“安,安楚哥……”
“句句破绽。”摇着头,姬芷沁叹道,“玉泷,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句句我对你说的话,我都会跟千军重复一遍。”
“织锦台的那一夜,千军的手下是在你身边发现沾染迷药的手帕的。那夜风急雨骤,可是为什么那手帕能够留在你的身边?”
“玉泷,你还记得王诗临走前叫的那句:‘小诗’么?她想叫的不是小诗啊,而是小师弟……整个玉壶冰里面年龄比她小的只有你一个人。”忆起七夕时的事情,姬芷沁慢慢向李玉泷挑明,“我想如果我没有猜想错的话,那一天你在灌醉了谢安楚之后,自己偷偷跑了出去找皇甫千军,在路上时小诗看见了本该与安楚喝酒的你,感到很奇怪,就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千军也看见你了,他看见小诗所以不能上去跟你相认,就进入了茶馆分散我的注意力以防我追上去……而你的行踪不能被小诗发现,所以,你杀了小诗,对么?”
“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了?”愣愣的,李玉泷也不看向姬芷沁,只是望着谢安楚,颤声问道,“那一天你是装作醉倒的?你对我说的所有那些怀疑芷沁师姐的话,都是用来哄我的?”
“从一开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别过头去,谢安楚不忍心看他的脸,“南堂堂主就在岐黄谷,如果真的是舞醉的话,至臻阁应该早就知道谁是南堂堂主了。”
“……原来如此……”李玉泷惨笑,却又是不死心的问道,“那么,为什么,你要把北堂正组的浮影令给我?你就不怕我携令自重……毕竟,在北堂堂主没有下令的时候,没有人能够违抗我的命令啊!”
“因为我……是北堂副堂主。”握紧了手指,谢安楚声音发颤,“泷儿……处于我这个位置上,无可选择……”
“呵……原来如此,安楚哥,你好狠的心。”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李玉泷微笑着,声音清晰,“原来一切不过是你下的套,而我还傻呼呼的往里面跳。”
“若你不背叛安楚,安楚又何来背叛你之说。”从李玉泷手中取出浮影令,姬芷沁淡然道,“你还是安心赴死吧。”
“那你呢?”看着姬芷沁,李玉泷冷笑,“皇甫阁主没有背叛过你,甚至对你千万宠爱,可是你又是怀着什么心来到他身边的?”
“我爱他。”收回浮影令,姬芷沁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多了说不出的坦然和凄楚,“只是玉泷,不要问我为什么安楚爱你还要抓你,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你爱安楚可是还要背叛浮影——我想我们做的都没错,面对国家、面对责任、面对信仰……爱情其实根本微不足道。”
整个玉壶冰里面一片寂静。
雨在半夜就已经停了,第二日,天幕蔚蓝如洗。
“今日沈师兄就会来了。”早早用罢午饭,姬芷沁站起身来,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如故,你和舞醉做好迎接的准备,我且去一趟至臻阁。”
“芷沁……”看芷沁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香如故不难想象她要去做什么,“你真的要去告诉他嘛?”
“是的,无锡的事情必须在我走前全部了解。”长叹一声,姬芷沁已跨出门外。
屋中仅隐隐约约留下她的叹声:“归无意,去无言,千里下江南。终不问,人生几曾欢!”
至臻阁之中,皇甫千军正在流光亭上抚琴。
姬芷沁也不上前,只是站在亭外的相思树下,五音六律乐理一类的她从不擅长,唯一会的乐器就是箫,可是跟千军的一手琴艺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如果此时拿出箫来合奏,简直就是辱没了这首曲子,可是若不合奏,恐怕也永远没有了合奏的机会。
正想着,千军已是停了琴:“芷沁,你又来偷听。”
话是这么说,却没有一点指责的意思在里面。姬芷沁想笑,却发现自己挤不出一丝的笑容来:“……是啊,皇甫阁主。”
“怎么了?”皇甫千军诧异。
“千军。”一步一步走上前去,亭中的男子谈笑不凡,海蓝色长衣一身儒气,可是也许不久,这儒气就会变成杀气了吧?姬芷沁心里想到,然后开口,“千军,昨日在浮影左护法的授意下。”每一个字都是那样艰难,却又不得不说出来,“杀害王诗的浮影叛徒李玉泷被抓获。”
空气中微微传来躁动,却明显来自右后方。姬芷沁一愣,抬头看去,正对上副阁主李隆阁的目光。
“浮影在岐黄谷的人手应该也将那里的内奸一网打尽了。”看着李隆阁,姬芷沁苦笑,李玉泷从四岁便入浮影,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跟至臻阁搭上线的?原因只能是至臻阁在岐黄谷内还有叛徒。这要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