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的时间定在了四月初二,请帖陆陆续续送到了各大门派的手里,玉壶冰虽然不算什么名门大家,然而普信方丈又怎会忽略姬芷沁和香如故的存在,一纸请帖,第一时间的送了过来。
与此同时,岐黄谷也收到了请帖。
“姬芷沁这丫头,这回也特胡搞了。”送上来请帖的是南宫洛云的徒弟沈砺。说是徒弟也不尽然,南宫洛云任岐黄谷谷主前两年出游访友,路上恰好遇见黄河决堤空留下千万贫民孤儿,便心生慈悲,带了一沈姓七岁男孩回来,半子半徒的养着。后来自己所生两子一女皆不喜医毒,怅惘之余却发现领回来的男孩对此有着极大的天份,不由大喜,将一生之绝学倾囊相付。
这个男孩子就是沈砺。他与吴渊,香如故两人的医术相差无几,为人又是最谦虚和蔼,乃是下一任岐黄谷谷主呼声最高的人选。
“吴渊,你还记得上回玉壶冰传来的消息嘛?”南宫洛云并没有接话,一双凤目只是紧紧盯着自己心爱的首徒。
“师傅……姬芷沁那人背景迷离,说她是浮影中人我相信。”紧紧握着右手,吴渊的声音都在颤抖,“可是如故师妹心事单纯,不可能……”
“你,如故和砺儿,是我最宠爱也是最信任的三位弟子。”随手拿起一块玉雕抚着,南宫洛云长叹,“你以为,难道我愿意承认,我最得意的女弟子,原来是朝廷派来的卧底?”
“可是如故……”
“不必多言了。”长袖一挥阻止了吴渊苍白的分辩,洛云安静的说,“反正这两人现在也没有对岐黄谷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派人先盯着也就行了。她们的目标都不在岐黄谷……不过嘛,朝廷想做什么,我们岐黄谷何不也趁火打劫一番?”
“这次武林大会,也许并不是朝廷的意思。”一脸的古井无波,沈砺就事论事的分析,“根据报告来看,倒像是姬芷沁为了一己私欲……”
“姬芷沁其人,对所有人都是温良平和的,却任是谁也猜不透她那颗心。”望着自己相交的尖尖十指,南宫洛云叹息,“为师教了她五年,责骂她时她从未在人前哭泣,赞扬她时她也不多发一言,总是安安静静的,躲在香如故的光辉之后,从不越矩。”
“可是,也只有这样的人,一旦爱上了谁,那就能不顾一切后果去做。”沈砺正色道,“师父,不如我们,静观其变?”
“也好。”沉吟许久,南宫洛云点头,“砺儿,你先行出发,顺便去玉壶冰探探信儿,我和——”
“师傅,吴渊不才,愿求与沈师弟同行。”南宫洛云一番话还没说完,吴渊就跪了下来,祈求道,“师傅,我……”
“我知道你爱慕如故良久,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轻轻挥袖,南宫洛云轻道,“出去吧,你去通知各位长老,此次你随我出谷后,就暂时请左逢源长老代理谷内事务。”
“……是。”知道多说也无益,吴渊咬了咬唇,退了下去。
“师父……”看着吴渊的背影消失,沈砺不由摇头,“你明知道大师兄深爱着如故师妹……”
“我曾想过把岐黄谷留给渊儿和如故,可惜……”苦笑着摇了摇头,南宫洛云叹道,“即使知道了心上人广纳男宠,又跟自己无法两立,姬芷沁都能处心积虑狂搅江湖制造相处机会。相比之下,渊儿已经知道如故底细快一月了,却现在还一筹莫展,实在是相差太多。”
“若是芷沁师妹能伴如故师妹共掌岐黄谷,倒是岐黄谷之幸。”沈砺眼珠转啊转不知道是想什么,“师傅你说是也不是?”
“怎么可能?姬芷沁那是什么人!”南宫洛云冷笑,“砺儿,我知道你……”
“沈砺可不敢。”大笑着摇手,沈砺坦然,“我跟芷沁不过好友而已。”
“哼。”扫了沈砺一眼不再追究,南宫洛云站起身来,“砺儿,我三个宠徒之中,也只能指望你了……”
“沈砺明白。”拱手向师父一拜,沈砺脸上亦无悲无喜,“砺儿此次去江南,那玉壶冰的暗探……”
“哼!”一句话下去,南宫洛云已经阴云满面,“真没想到,我的乖徒弟儿中还有左逢源的人!这回派到玉壶冰的人,全是我的徒弟。可如故和芷沁是浮影这件事情,竟然是在这月的长老会上由那老儿亲口告诉我,而且就是不肯说那暗探是谁!我看他分明就是看不起我这谷主!”
“不用沈砺将他……”悄悄做了个手势,沈砺问道。
“何必打草惊蛇。”摇头冷笑,南宫洛云说的平静,“那个姬芷沁,难道是什么好相与之辈?你且去走走,看那鹬蚌相争。”
“徒儿明白。”呵呵笑起来,沈砺又是一礼,然后恭敬告退。
没有人知道,沈砺的怀里,有一挂香囊。
香囊之中,金牌耀耀。
“果然至臻阁的那内奸亦出自于岐黄谷。”疲倦的揉着太阳穴,谢安楚看着眼前的沈砺,长长叹息,“真没想到她这一出去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多亏了她,才能查出这一浮影败类。”
“只是看这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