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甫千军等三人在寒冰洞内与世隔绝修炼时,陕西花开正艳。
皓月高升,转眼间盛夏已至,皎洁的月光之下,一老翁一少年正隔桌对弈。
这一盘可不像林帆澈对上皇甫千军,散散漫漫好似小孩子的过家闲话。少年棋势激昂,黑子如獠牙般穷追猛打,老翁则只是含笑不语,白子缓慢而悠然。
“夜枭。”又是一子缓缓落下,棋盘上的黑子顿时失了大半,老翁看着自己的徒弟,神色安然,“你把棋子看做死物,只知厮杀不懂回护,又怎能不输?”
“枭儿不解。”执黑子的少年正是现在玄溟教与整个浮影所通缉的夜枭,把玩着手中的棋子,他苦笑道,“这棋子难道还有心不成?”
“下等人物没有关系,中等人物依仗关系,上等人物建造属于自己的关系。”抬眼看见一位白衣少女袅袅婷婷从屋中走出来,老翁不由微微而笑,“这一点,要说做的最好的,不是林帆澈不是独孤怅晚,而是栾缎。”
“师父言重了。”白衣少女闻言一笑,云纹眉清而不寒,丹凤眼媚而不妖,不是昔日从山崖上一跃而下的栾缎又是哪个?“师父将那二人与栾缎相比,岂不是将云比泥?”
“这是什么话!栾儿——”夜枭一句话未了,就被老翁伸手止住,“独孤怅晚若不依仗先人之荫,又怎能达到今天的位置?而那林帆澈虽然说不上依仗,但是家庭对她难道就一点助力没有?栾缎虽说幸运被公子怅晚所选中,却若未努力,也不过是公子怅晚身边一小小侍女而已,又怎能几乎将刑组大权全部纳为自己所用?”
“然而,你的确不及林帆澈。”看那栾缎羞涩一笑,老翁突然放厉了语气,“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你一味追求着厮杀与攻克,像夜枭一样视棋子于随手可抛的无心之物,又怎能傲立于不败之地?”
“那林帆澈难道不是如此?谢安楚无罪,她不是照样的疑而杀之?”夜枭不服气,瞪着眼睛反问道。
“那林帆澈待人,永远讲究一个真字,她与沈砺诚恳相交是真,她待安楚照拂如姊是真,她爱千军因他千里走江南也是真。只不过任何人都清楚,纵使是再深的感情,在责任的促使下都不堪一击罢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那老翁感慨道,“林帆澈最为聪明的就是做好了这一点,她从不否认自己多疑,自己心狠,自己贪图利益,只不过她同时也是真心真意对别人好的。”
“而栾缎不一样,栾缎从一开始就告诉别人‘你我之间只不过是利用而已’,在听见这句话之后你还怎么能要求别人以真心对你?——没错,付出真心不一定能够得到真心回报,但是不付出就一定得不到。”抬起头来,老翁直视栾缎,目光炯炯,“如果你们彼此之间能够压制的只有把柄,那么你凭什么要求别人对你手下留情?”
“师傅此言差矣,难道那协王爷不是这样的人?”听了那老翁的一席话,栾缎略有所思,夜枭却不以为然,“可是对皇甫千军来说,最重要的人又岂是那林帆澈!”
“我们有多少人都是这样,求之不得,得而不惜,惜之已晚啊。”一片树叶打着旋儿飘落,伸手接住,老翁叹道,“皇甫千军他失去了协王爷,却知道林帆澈不会离开……只有失去,才会让一个人明白她的重要性。这盘棋局,我们不妨继续笑看。”
皇甫千军不愧为武功大家,仅仅用了七天的时间竟就以将冰魄丹的功效完全化为己用,这个时候林帆澈也不过化了十分之七而已,而文绮才勉强化了十分之五。
“洞里坐的太闷,我出去走走。”看两人在洞中练功皇甫千军也觉无聊,自己又无事可做,便站起身来,淡淡的向两人吩咐道。
“好。”自己本来体质就比千军适合练冰魄心法,又时时得皇甫千军指点,却没想到即使这样,当千军将心法练到大圆满时,自己还将将化了十分之气,一心懊悔的林帆澈这时那里还有心情与千军扯皮,那是恨不得自己赶快将冰魄丹全部化为己用。
“嗯,晚上就回来。”随意的点了点头,皇甫千军便向外走去,稀薄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容颜如玉。
然而他再一次失言了。
又是一个白天黑夜过去。
“文绮,你说他哪里去了?你说他会不会有事情……”第九天的阳光点点漏到洞中,落出斑斓的色彩,林帆澈早已是无心修炼,“外面会不会有人对他不利——不应该的,以他的能力,自保不该有问题啊!”
“不行!”猛的站起身来,林帆澈咬牙道,“我得出去看看!”
“姐姐!”文绮拉住林帆澈,“你现在正处于瓶颈期,一旦离了这寒冰洞必对功力大有损害!这样若真有人有心害你,你又怎能自保?还是让我去吧,我是一个小孩,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林帆澈沉默,洞口不过离她几丈之遥,平时凭借轻功一提气就能通过的路,如此近又如此远。
良久,她长叹一声,缓缓退回自己的位置坐下,闭眼修炼。
“姐姐?”文绮有些发愣,“你……”
“如果外面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