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一眼就选中你了吗?”,唐森突然问道。
戚志明摇了摇头,当初比他更优秀、更通晓政务的宗室子弟,也并非没有。
“因为我在你身上,感觉到浩浩正气,和不失意气的心。”,唐森说道。
“王叔,您不是总跟我说,‘皇帝不是圣人,不要总和华敬学他那君子作风的一套’吗?还总是耳提面命,告诉我将来若是我为掌政者,一定要至慎至谨,不得意气用事吗?”,戚志明问道。
或许是知道唐森要走了,戚志明不敢放过任何一个问题,马上向唐森反问道。
“皇帝不能是道德无缺、不敢约雷池一步的君子、圣人,但也不能是整天惦记着阴谋诡计的小人。要有帝王心术,但也要有帝王气度,这其中的尺度,你以后自行把握吧。
至于我说你胸中有意气,倒不是说你为人冲动,而是说你有真性情。皇者很多时候。往往不能被私情所困扰,但是我也不希望,你以后做一个无情无义的帝王…”,唐森拍了拍戚志明的肩膀。
“好啦,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算起来本王也要小半年之后,才会离开的。”
“在此之前,本王再最后帮你一次吧…”
…
半个月后,凉州吕补天、西林党的党魁杜六生、巫教公神复,分别接到了唐森的密信。
前言不论,在信件的末尾,又加了一句“切为苍生顾念”。
在此之后,本来一直胶着的凉州战局,突然捷报频传起来。
一直以国教自居,鼓动南方百姓的巫教,一下子开始了大换血,高层改换成了清一色的亲近朝廷的巫师,连教义也变得维护大夏正统了。
西林党则是接连失利,甚至还被南州王得到了名册若干,一时间大夏各地的大型据点,被扫荡的七七八八,参与其中的主要官员、世家,也都纷纷暴露。
短短几个月,本就出现中兴气象的大夏,变得更加生机勃勃。
一时间无论朝野,都对大夏充满了信心…
更让大家信心飞涨的,那就要数之后发生的事情了,就在西林党已经日薄西山,与草寇无异的时候。
京中又传来了一个让大家心里松了口气,但表面上不得不哭一哭的消息——不错,夏皇驾崩了。
不过老皇帝驾崩,对于朝政几乎没有影响,众臣平时也是和南州王、太子奏对,如今也只是少了个摆设。
似乎排练好了一般,老皇帝的丧葬、新皇帝登基,都是按部就班,全无慌乱。
就在新皇登基的第二天,南州王挂印请辞。
新皇再三挽留不得,只得厚赐、加封之后,使其返回南化封地,同时回去的还有国师万寿,从此大夏也不再设国师位。
但令人不理解的是,南州王回封地,却还把火枪卫、禁军也带走了大半。
第三天,令唐森、新皇都没想到的,四朝重臣华敬,也以老迈为由,自请致仕。
这位已经年近八旬的老者,看到新皇登基,也自认没有再需要他操心的了。
而且新政以来,天下贤者辈出,他之前虚具丞相之位,也是担心唐森变生肘腋,故而才死守朝中。
如今新皇登基,华老头也是余愿足矣,回乡寄情山水,颐养天年去了。
…
近一个月以后,南州王浩浩荡荡的队伍,才回到了南化城。
此时的南化,作为南州首府,更是蝶舞商行的大本营、南州王根基所在,与十年前相比,已经是大不一样。
即便是从京师归来的唐森,也觉得这南化城,比起京师毫不逊色。
而最令人注意的,就是蝶舞商行从半年前开始,便在周围大规模的修路,偏偏这条条大路的终点,却是一块南化城边上名不见经传的荒地。
一时之间天下商人都沸腾了,还以为蝶舞商行看到了什么商机,连附近的地价都是飞涨。
而南州王一回城,休息了没几日,便令禁军、火枪卫将这荒地四周,紧紧地封锁住,南王本人和蝶舞商行的大掌柜,也都亲自坐镇荒地,令人摸不到头脑…
“小蝶,你说这养路费咱们定多少合适啊?”
唐森此时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若是被京中群臣看到,估计要瞪出几双眼睛了,惊掉几副下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