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术逃走,恐怕追之不及,故而言语相讥。
唐森听了这话,也是格外犹豫,茫茫而不知所从,眼中灵光一暗。
那女子闻言,浑身一栗,最终下定决心说道:“恩公,先杀了我!与其落到他手中,不如死在你手里的好!”
与其落到他手中,不如死在你手里的好。一句话晃荡在唐森心底,登时便觉得,心被这句话塞得满满的,再也盛不下其他东西。
…
“森子,又看那丫头呢?别想了,咱们仆役想这些都是空想!”
“谁…谁在看她了!”
那一年,海天阁的一个小仆役,喜欢上了一个总是挽着蓝色发带的女孩。
…
“森子,你是不是傻了?我们仆役赚些灵丹多不容易,你居然…”
“她…她病倒了。所以我才…”
那一年,小仆役还是个为了女人,可以放弃修炼的傻瓜。
…
“听说你被罚了,这是我藏下的馒头,别被人发现了。”
小仆役接过还带着少女身上的余香的馒头,一个人在屋子里傻笑着。
…
转眼间春去秋来,小仆役越来越明白,修真界的规矩。
变得表面阿谀奉承,内心更是奸诈狠辣。
不敢在去见蓝色发带的少女,唯恐自己的样子令她失望。
只是又是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地去放些,内门弟子们,赏赐下来的丹药。
“等着我,等我晋级筑基,我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就再也没人能阻止我们了。”
他不知道的,少女每次都在他走后,悄悄的在窗前看着他,但却没有与他打招呼。
她明白他变成这样的原因,也目睹过他为了阿谀内门,欺压其他仆役的事情。
每次都只是在暗处看着,不知该阻止,还是该转身离开…
…
山中无甲子,三年过去了,小仆役依旧经常会去偷偷送些东西,但是两人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虽然小仆役的心日渐冷漠,但惟独这一角,仍是暖的。
为了奖励小仆役平时的所作所为,那名内门弟子,供丹药令他晋升到练气四层,还有了一把中品法器。
但不知为何,小仆役心中,却没有想象的高兴。
“小森子,最近我看上一个女杂役,她却不识抬举!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什么?还有这么瞎眼的女人,赵师兄您老放心,既然是仆役,今晚我一定让她出现在您房里,她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也不知道,管她呢,我只知道,她总是带着一条蓝色的发带。”
内门弟子转身走了,似乎很是信任唐森的办事能力。
也因此没有注意到,小仆役茫然的表情。
…
“下手吧,与其落到他手中,不如死在你手里的好。”
“不…不…你不能死,我怎么会杀你呢,我们走吧,我们一起离开海天阁!”
“离开?你能离开护宗大阵吗?”
小仆役茫然了,不知该如何,一把拉住女孩的手,转身就要先走再说。
“别傻了!你这样我们都要死!”
看着小仆役茫然的表情,女孩心中也是一痛。
“与其我们一起死,我宁愿死在你手里…”
“或者我可以委身于他?呵,不,我不能,我不会把我的身心分别交给两个人的。”
女孩的手,轻轻地拂过小仆役的面庞。
多少次日夜期待的表白,可惜却是在这个时候…
就在这时,女孩突然出手,拔出了小仆役腰间的长剑,虽然有主法器不能灌注真元,但法器的锋利也足以令人致命了。
反手一剑刺向了自己胸前,血溅了小仆役一脸,直到分不清血水还是泪水。
…
女孩死了,小仆役也因此被内门弟子责难训斥。
但小仆役好像真的没脸没皮一样,更加的阿谀奉承,更加的努力为他办事。
最终还是重新得到了,那名内门弟子的信任。
小仆役还多了一个毛病,不许别人在他面前拿蓝丝带,据说是不想提起自己唯一一次失手。
…
悠悠三十年过去,小仆役已经练气顶峰,连外门弟子都不敢得罪的存在。
却依旧勤勤恳恳的,做着别人的狗腿子,当然,那人早已筑基。
直到有一天,师门历练…
“你…为什么!”
内门弟子捂着小腹倒下了,紫府已破。
直到此时还不敢相信,这人竟会暗算自己,直到看着他,拿出一条蓝丝带,挥舞着流着泪、纵声狂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