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写好的讲演稿却读得磕磕绊绊,好容易读完后,轮到记者提问。
有的问:“故事写得好感人,里面的人物是真实的吗?”还有的问:“你这样年轻,做作者是不是常感到无聊?”
朱砂不知如何招架,还好雪灵机警,问题答得滴水不露。记者问答完毕后,终于轮到签名售书。读者蜂拥而上。朱砂叹一口气,总算可以埋头签名。
这样一签又签了半天,朱砂签到手酸时,总算结束了今天的活动。展厅里,已经人去楼空,但是阿布依旧没有出现。朱砂觉得沮丧,想起阿布的话:“如果我不来,就别等我了。”
晚上时,朱砂从图书馆走出来,大街上热闹非凡,她整个人累得快要死过去,在街上吃了碗东西,匆匆回家。
朱砂脱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独自睡去,睡到半夜,陈凯的手机打过来:“四川地震了。”
“什么?”朱砂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整个心都揪得紧紧的。她爱的那个人正在四川。
“我也才知道,你有给阿布打电话……”
陈凯的话还没说完,朱砂就已经挂断,然后给阿布拨电话,但是电话那边一直是盲音。
她跳下床,打开电视,电视新闻正在介绍,下午二点四十分,四川汶川发生八级地震,遇难人荀。
朱砂觉得眩晕,她拼命地打手机,但是对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她只得拨电话给肖萧:“我要去成都,帮我弄飞机票。”
“成都的航线已经停飞了,你不知道?”肖萧的声音带着无奈。
朱砂穿上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火车站,排了三个小时队才买到一张去第二天早上成都的火车票。
当天,她在侯车大厅的茶坐里坐了一夜,电视里不停地播着地震受灾后的画面,无数房屋倒塌,人们埋在砖瓦石头中。
因地震遇难的人,每天以千数增加。
她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第二天,她等着上火车,但车站说,因为四川那边发生地震,沿途有几处塌方,去成都的火车要延后。
她急得快要昏过去,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时,陈凯赶来了,他带着一个小背包,说陪她去成都。她感激得说不出话来,他却只是笑笑,再笑笑。
但是去往成都的火车却迟迟没有发车,直到她接到汶川那边分公司打来的电话。
她没有听清楚里面说得话,她只是听到对方说:“……汪总没有出来,现在也找不到人,也许被埋里面了……”
听到这里,她身子一软,整个天都黑下来!
那天,她和陈凯并没有去成汶川,因为后来的几天,四川暴雨连连,山体塌方,又是泥失流,巨大的灾难,道路被从山上滑落的巨大石头堵住,去往四川的道路,艰难异常,火车站接受退票。
她被困在北京,期盼着得到阿布的消息。
一个月后,一位年轻的武警来到朱砂的家里,这位武警带来了阿布的消息。
他无比沉痛地说,他是最后一个看到阿布的人。
朱砂身心俱裂,张口结舌。
武警从口袋里拿出阿布的手机,说:“这些应该是写给你的吧!”
朱砂接过手机,带血的屏幕上写着:丫头,你要坚强,我会永远爱着你……
朱砂将手机按在心口,哀哀地哭起来。
武警也不劝她,只是平静地看着朱砂,直到朱砂的情绪稳定,才问道:“你想听听,我们救助阿布的事情吗?”
朱砂满脸泪水,用力地点点头。
地震过后的第五天,救援小组收到信息,说有一组设置组在二王庙拍照,现在还没有家人联系,他们赶到现场时,二王庙已经倒塌了。
摄制组里的全体成员被埋在了庙宇内,阿布也在其中。
废墟里传来手机的铃声。
大家都以为还人活着,挖去废墟后,看到一块巨大的柱子压在一个年轻的男子身上,这个男子就是阿布。他浑身都是血,只有脸部完整,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手里握着一个手机,手机里传来邓丽君甜润的嗓音通过手机里的多媒体播放器,传来甜美的歌。
他们大声地叫他,他似还有点知觉,看着他们笑了一下,然后吃力地将手机从有限的空间里递给其中的一名武警道:“北京,朱砂。”
然后,他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雨下了起来,只有那首歌在风雨中,坚持不懈地唱着。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朱砂捧着阿布的手机,泪如雨下。
仿佛有一只手,将她的心活生生地撕开,将那颗心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