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县刘家?县学?”李不凡微微一怔,陡然回想起自己在县学苦读时,那个对自己关照颇多的一位刘姓夫子,不禁开口问道:“夫人所说的可是县学首席刘统勋刘先生?”
那夫人诧异的打量着他,突然握着他的说,欢喜的说道:“家父早已作古,刘统勋乃是我家兄长,你这少年如何识得他?”
李不凡面露恭敬之色,说道:“晚辈也是黑水县人,曾在县学读书数载,承蒙刘先生照顾,感激不尽。曾闻先生说起旧事,说他有一妹远嫁清河郡,方才听闻夫人所言,冒昧相问,不料便猜中了。”
竟有如此缘分!
刘氏忽见故乡人,心中悲喜交加。自从父亲过世,她已多年未曾回门,对兄长思念日深。刘氏问及兄长近况,李不凡知无不言。
得知兄长一家安好,刘氏归心似箭。直到燕南山出言安慰,许诺以后每年都会带她回故乡,这才颜色稍缓。
“傻孩子,以后莫在‘夫人’、‘夫人’的叫我。你既然是家兄的弟子,日后就喊我伯母吧。”刘氏抚掌轻叹,伸手揭开李不凡的衣服,柔声道:“让伯母看看伤势。”
李不凡没有反抗,任由她将自己上衣解开,当那一道剑伤呈现在刘氏眼前的时候,这位面善心慈的妇人几乎落下眼泪:“谁这么狠心?”若是伤在别的地方,可能还不足以致命,可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胸口!这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只要稍有差池,立马就能让人毙命。刘氏虽然没有亲见当时的场景,可是也能想象的到其中的凶险。
燕南山连忙安慰妻子两句,又没好气的暗暗瞥了一眼李不凡,猛地转过脑袋,一双虎目不怒自威,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古雷宗弟子,沉声问道:“说,是谁下的手?”
一帮弟子纷纷垂下脑袋,黄灵也不例外,再没有平时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神态了,仿佛一群受惊过度的兔子。
李不凡看着好笑,却又不能笑,哼哼唧唧两声表示自己现在相当痛苦。
听到李不凡的声音,刘氏赶紧拍了拍他的手,小声安抚他道:“孩子且不要乱动,这事你燕伯父一定帮你讨个公道!”
黄灵悄悄瞪了李不凡一眼,眼中满是警告和威胁的意思,却不料正看到李不凡暗地对着她挤眉弄眼,充满了挑衅气味。
黄灵为之气结,恨不得当场拔剑,一剑结果了这个臭男人,却碍于燕家人在此,不敢有所动作,只能将一口恶气吞回肚中。
燕婉儿站在一旁,悄悄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不由的掩嘴轻笑。
正在此时,门外又接连急匆匆地走进来三人,为首一人乃是一位灰衣老者,浓眉虎目,印堂饱满,很有威严。此人乃是田不易,乃是燕家三仙之一。在他身后右侧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妇人,此女名为周艳,容貌虽然不能说是绝色,但气质不凡。或许是驻颜有术,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却已经是仙灵一阶的绝世高手。一同而来的另一位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慈眉善目,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此人名叫童千秋,修为不过通灵三阶,在宗门中声望却是极高。因为他不仅是宗主笑清风的嫡传弟子,更承袭炼丹一道,乃是宗内人人敬仰的炼丹大师。
见三人联袂而来,众弟子连忙退让两旁,恭敬施礼,心中暗惊不已,这些平素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老们竟然齐齐现身,莫非是为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杂役而来。
“见过二位长老,千秋兄你也来了!”见到三人来临,燕南山一家三口也是一惊,起身行礼。
田不易止住众人,说道:“罢了,都起来吧”
童千秋瞥见黄灵怀中的刘翠儿,轻咦一声,快步上前,二指搭在她的手腕之上。几息之后,取出一枚黄色丹药让她服下,回头说道:“无妨,伤了心神而已,疗养几日便可痊愈。”
他瞥了眼受伤在旁的刘翠儿,又望了眼床榻上的李不凡,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燕婉儿刚要开口,黄灵却抢先一步,娇声说道:“禀燕长老,翠儿师妹好心照顾那位李公子,定然是这位李公子做了什么非份之举激怒了翠儿师妹,被师妹刺伤,婉儿师妹正好闯入屋中,便出手将翠儿师妹打伤了······”
“放肆,简直一派胡言!”燕婉儿蹭的一下站出来,如同一只发怒的小狮子,指着黄灵呵斥道:“明明是刘翠儿蓄意加害李公子,你竟然颠倒黑白······”
黄灵不甘示弱的说道:“燕师妹,我知你与此人乃是故旧,就算你不顾与我等的同门之谊,也不能为了一个男子污蔑自己同门啊。”
燕婉儿大急,正待开口呵斥,却被其母黄氏拉住。黄氏拍了拍她的小手,笑道:“婉儿莫急,清者自清。”
黄灵抿着嘴唇,眼神中有一丝慌乱,旋即冷静下来,恭敬的对着田不易说道:“刘师妹性格温婉,门人皆知。更何况他与李公子无冤无仇,岂会加害于他,此中必有隐情。还请田长老为我刘师妹主持公道!”她心知自己已将燕婉儿得罪,索性豁出去了,铁了心的将自己绑在田家的战车上。
燕南山冷冷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