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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身长九丈的血眼鳄怪突然出现在苇荡里,舢板似的大嘴忽然闭合,腮下却鼓起两个麻袋大小的透明肉泡,颌部“啪啪”作响,仿佛擂响了一面大鼓,鼓点渐密、血眼膨胀,似在蓄势待发!
卢萧李三人冷汗涔涔,正要撤步,脚下却似踏上了一座棉花山,无一点着落处,竟已齐膝陷入一大片黑色泥潭中,原来整个沙洲就是血眼鳄怪的巨躯,巨躯移走便现出这片黑泥潭来。
刹那间,鼓声骤然消失,四野一片死寂。
渔夫不见了,乌篷船侧翻在泥潭里,舱中的鱼虾噼里啪啦跳出来,在粘稠的黑泥潭中挣扎、翻滚、窒息,俄而又是一片死寂。
这时,血眼鳄怪的精钢般巨尾开始在江水中轻摆,虬根般的四肢挪着碎步,突然“嘶”的一声尖啸,鼻孔中喷出一蓬白雾,四肢和巨尾在苇荡里掀起山岭一样的波浪,长嘴便似一枚黑黢黢的巨型铁梭,流星般射向卢萧李三人!
就在这不容发的一瞬间,李素婉将长枪拄入泥潭,猛提真气灌注肩井穴,将卢、萧二人奋力拔起,三人心意相通、凌空换气,燕子抄水般在乌篷船的船舷上一点,遁往岸边。
“扑拉”一声,血眼鳄怪猛扑在乌篷船边,一甩头“格扎扎”将船板嚼碎,鼻孔“嘶嘶”尖啸,颌部“啪啪”鼓鸣,猛蜷长躯又是一纵!
卢玉峰发一声喊,三人纵身跃过一道弧形沙坝,向孤岛的白桦林处狂奔,血眼鳄怪“撕拉”一声纵至沙坝,它猛爬两下,一踏上实地,忽听“邦”的一声,巨尾竟和四肢一起击地,向前纵出了足足二十丈!
卢萧李三人只觉头顶罩来一片山岳般的黑影,急提真气,凌空施展奇门遁甲步,不顾一切地旋身撞入白桦林中!
只听“咔嚓嚓”的树折枝断之声连绵不绝,那血眼鳄怪一头扎入白桦林,精钢般的巨躯急冲猛突,凡是挡着它的大小桦树,竟都似芦苇杆般纷纷折断。
他们本以为逃入密林能暂避一时,岂料血眼鳄怪在密林中横冲直撞,竟像黄鼠狼冲进麦秸做成的鸡窝一般容易,心中的惊骇自不待言。
白桦林深处是灰蒙蒙的矮山,卢萧李三人被血眼鳄怪追得急迫,只得往低着头向矮山上狂奔,可越往高处攀登,却耳听得血眼鳄怪鼻息的嘶嘶声越来越近!
原来这血眼鳄怪栖身这孤岛已达数月,早已谙熟于猎杀江中渔人和矮山上的樵夫猎户,对矮山的地形再熟悉不过,卢萧李三人一则不熟悉地形,二则抹黑攀登,三则提防着四周埋伏,故而不知不觉间速度就慢了。
须臾,三人正惶急奔逃,却忽见前方山路已尽!
卢玉峰极目扫一眼前方地势,左边是一个大石杂陈的干涸山涧,一路蜿蜒到山顶,右边却是一道近乎垂直的绝壁,不由大为失望。
血眼鳄怪已追至身后十余丈,若再被它一扑,三人绝难活命!
卢玉峰心下一横,急将鸣鸿刀挂在背后,抄手抱住山涧中一块磨盘大的圆形大石,气血自丹田狂涌而出,冲灌双足三阳经,再由双足三阴经转至腰间夹脊穴,腰身便闪电般自西向东正旋起来!
卢玉峰这招熟稔的奇门遁甲步一经踏出,他的人和大石就已旋转作一个巨型陀螺,轰隆隆向急奔而来的血眼鳄怪飞撞而去!
萧、李二人见卢玉峰要放手一搏,哪能袖手旁观,各执刀枪,化一紫一白两道长影,随巨型陀螺急冲而下,自两侧迂回夹击!
血眼鳄怪见猎物突然反扑,也是一愣,继而一对血眼红光大盛,巨型长嘴在空中划个半弧,闪电般伸嘴啄向“巨型陀螺”,动作竟似鹭鸶叼鱼般灵巧!
高速旋转中,卢玉峰只觉前方突然现出一片白影,继而是一道黑光兜头而下,忙俯身一冲,将怀中大石向那白影的方向迅猛送出,凌空使一招“幻影闪击”,硬生生横向飘移了四丈,险险避开鳄怪大嘴的致命一击!
“咔”一声巨响,大石已粉碎在那白影处,血眼鳄怪倒退了两步却浑然不觉疼痛,“呜”的一声扭身回扫,精钢般的如椽巨尾迅疾抡来,卢萧李三人纵身一跃,堪堪避过!
卢玉峰定睛一看,撞碎大石的白影赫然是血眼鳄怪的腹部,不由惊呼道:“我的天!这血眼鳄怪连腹部都似铁板一块,简直是杀不死的魔头,快闪!”
他回头拽着萧、李二人发足狂奔,当先向那右侧绝壁处纵身跃出,凌空换了三次气,终于抓住一棵古松的斜干,立住了身形。
萧、李二人紧随其后纵身提气,不移时也立于绝壁古松之上。
只见那血眼鳄怪冲至绝壁之下,身形骤然一缩,竟变作匍匐在地的一个人形,一霎时抬头起身,三人这才看清,他正是出现在斜江桥的那个红眼怪人!
鳄鱼怪双目赤红,向绝壁上一望,又一次猫头鹰般地狞笑起来,双足一蹬地,竟弹起十丈之高,手中鬼头刀挥舞像一股龙卷风般,迅猛无比地袭向卢萧李三人。
卢萧李三人正要与那鳄鱼怪拼死一搏,却又突然收回了兵刃!
原来古松之后突然伸来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