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你!”
赤练子顾雪晴,崆峒派花架门首座弟子,花架门掌门顾媛媛的亲妹子,一把赤铁剑配合一条赤练,剑法如飞天仙女,神妙莫测,江湖中亦有盛名。
卢玉峰怕杨靖华下不来台,笑道:“既然彼此不服,有杨大哥作证,我们不如赌一把定输赢,如何?”
飞绥子道:“你先说怎么个赌法!”
卢玉峰道:“我们接到密报,契丹武林、东瀛武林、狼山魔教、吐蕃密宗、西域武林五大邪派将借武林大会祸乱中原,而举办地鹤鸣山仅离此地十里,或许暗中伏有五大邪派的奸细,我素来敬仰崆峒派是江湖正派,若是……”
飞绥子抢话道:“不必哆嗦,是不是谁先抓到奸细算谁赢?”
杨靖华肃容道:“五师弟,这已不是输赢的问题了,我自当请示师父,分派一些人手探访此事。”
卢玉峰心头不由一凉,目光黯淡下来,他看得出崆峒全派上下一心,要在明日武林大会上夺魁,探访奸细的事只会令他们分散精力,他请示掌派的结果也自然可想而知了。
他轻咳一声,向那飞绥子道:“如果这个赌打在武林大会之后,可能更恰当些,你说呢?”
武林大会是青年好手崭露头角的良机,名利的虚荣对他而言,显然大过一场无谓的赌局,飞绥子显然也心念及此,立即爽快答道:“好!”
告别杨靖华,卢玉峰只觉心底感到一阵阵发凉,道:“三弟,都说名门大派风光无限,却不知他们等级森严,处处争名夺利,哪有我们意气相投的几个自在快活?”
常少游背着那渔夫紧随其后,深有同感,正要搭话,身后却有一个悦耳的声音抢先称赞,道:“卢大哥,你这句话说得真是一刀见血!”
孙灵倩这鬼丫头竟不声不响地冒了出来,可她这句话不仅令卢、常二人相顾大笑,更引起了两个声调清悦如同天籁般的笑声,萧韵兰和李素婉携手含笑而来。
萧韵兰笑吟吟纠正道:“孙姑娘,是‘一针见血’才对!”
李素婉笑道:“韵兰姐,你不要纠正她好不好,这才是灵倩的风格,常三哥喜欢的风格!对不对?”
常少游大笑道:“哈哈,知我者,素婉大嫂也!”
他刚说完,就见卢玉峰憨笑着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忙醒悟过来要以手遮耳,却被李素婉麻利地拧了一轮,哇哇大叫起来,惹得众人都笑。
突然,远处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孙丫头说的不差,江湖儿女就应该是一刀见血!”
众人一望,秦红玉正携穆玄清、郭亮和阿丑三人,从花市另一头赶来,隔了几十丈,且嘈杂的叫卖声不断,她却能听清众人的谈话,足见内力之高深。
孙灵倩听她声援自己,又似是语带双关,惭愧道:“婆婆,我上次用刀伤了你,真对不住!”
秦红玉笑道:“孙丫头小瞧了我!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我早忘得一干二净,只知你是我万里挑一的三徒媳!哈哈!”
孙灵倩笑道:“婆婆,我还没答应嫁给他,除非他当上了武林盟主!”
常少游又是叹气,又是撇嘴,道:“完了完了,看来我这辈子要打光棍了!”
秦红玉道:“少游不要气馁,孙丫头,你敢不敢给我打个赌?”
孙灵倩昂然道:“天下事还没有我孙灵倩不敢的,婆婆请讲!”
秦红玉笑道:“我的几个徒弟里只要有一人当上了武林盟主,你就要立刻嫁给少游,如何?”
孙灵倩美目一转,道:“好!一言为定!”
听着秦、孙二人的赌赛,卢玉峰只是微笑不语,就像是刚才他与崆峒派那白脸青年的赌赛一样,只能当做是一个笑谈。
这个赌赛中秦红玉简直没有赢的可能,别说与高手如云的名门大派比武较技,他们无门无派,连参加武林大会的资格都没有!
卢玉峰微笑,还因为他早已看淡名利,只希望能尽力应付武林大会这场危局,再与萧韵兰一起陪李素婉返乡探亲,而后去寻张彦泽报双亲的大仇。
一行人在街道上闲逛,只见各色商贩云集,有兜售山货兽皮的猎户,有打铁铸剑的铁匠,有卖跌打膏药的野医,有卖马匹鞍辔的马商,有街头卖艺的江湖客,各式蜀地小吃令人目不暇接,大小酒肆客店更是鳞次栉比。
常少游走得最快,正赶往镇南头的苏家客栈,可他却忽然发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不住表情古怪瞧着自己,似乎是想笑却不敢笑。
假如你看到一个大男人头上插满了山茶花快步前行,肩上还背着个接近二百斤重的胖渔夫,你也一定会有他们那种表情!
卢玉峰等人都跟在后面大笑,而笑的最响的人就是孙灵倩,郭亮和阿丑更是互相往头上插花,继而像孩子一样撒了欢儿追逐嬉闹起来!
卢玉峰喜欢这种热闹,喜欢这种欢聚的气氛,更何况是能够和最亲密的几个人一道同行,但他的心却满腹疑虑,似乎急着要飞离这闹市,飞向渺远的高空,飞向一个静谧的未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