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一窒。
“说不出来?”顾清彦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差点没命时你在给二弟庆祝生辰;我摔断了腿时你在教三弟学走路;我去找您时您冷言冷语,转身却把笑容给了二弟。”
“你那小妾、哦不,您早就在娘死的十五天后就把她扶正了,她为我张罗?”顾清彦顿了顿,尖锐嘲讽道,“她恨不得将她周家的女子全部塞给我,不就是生怕我继承了侯爵她没了地位吗?”
段小五震惊的听着这些,她从不知道
段小五不由得用力抓住顾清彦的手,给他支持。
顾清彦感激的对她勉强一笑,眼中染上伤痛,“父亲你真的当我是傻子吗?也妮的死,你我心知肚明,等我找到证据,我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她,回去告诉那个女人,她现在尽可得意,不要被抓到把柄。”
“你这个不孝子。”顾正勃然大怒,指尖颤抖,深吸一口气,忍着火气,“年前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没?”
“收到了。”顾青彦眼神中一抹哀伤一闪而过,随即变得淡漠。
“你三弟从骁骑营退伍回来,我打算给他走动走动安排个职位,你知道吧?”
“知道。”
段小五心中冷笑,什么父子之情,在这个男人心中恐怕从没有相公的存在,还抵不过每年送去的五千两银子呢,是所有田庄酒楼布庄经营利润的一半,段小五忍不住为身边的男人心疼。
“那你为什么没有把五千两银票送回去。”顾正彻底被顾青彦毫不在乎的样子惹怒了,指着顾青彦和段小五两人的鼻子大骂,“是不是这个女人的主意,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你弟弟?有没有我们这个家?年前若不是你的钱没有送到,你弟弟的七品职位就成了,你给我说说为什么没有拿钱过来。”
“相公每月俸禄不过二十两银子,一年下来来二百四十两。”段小五接过话,微微一笑,“除去吃穿用度,就算相公想帮忙也不过是有心无力啊。”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在和我儿子说话,你有什么事?”顾正眉头紧皱,不屑的转头,看向顾青彦,提高声线,“你不是还有田庄和铺子吗?去把银票拿出来,我等着急用。”“公爹,您别生气。”清平见场面越发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笑道,“父子间有什么话坐下来和和气气的说,爷不是那样的人。”
“还是清儿懂事。”顾正态度稍缓。
“我早已把所有家产作为聘礼给娘子了。”顾青彦算是彻底的冷了心,态度冷淡下来。
“什么?”顾正震惊的站起来,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你宁愿把钱给一个低贱的女人,也不愿帮自己的弟弟?”
他没有办法理解,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陌生,甚至眼中都不曾有一丝温度,看自己的样子就像是个陌生人,就算当初自己对不起他娘,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父子,哪有那么多隔夜仇?
他竟然宁愿将财产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拿出区区五千两为自己谋个职位?
逆子!
他竟然养了这么个逆子,大逆不道,不敬继母、不友爱弟弟,顾正气的面色发白。
紫嫣清平相互对视一眼,眼中充满着凝重,这个女人不简单。
段小五更紧的握住了顾青彦的大手,无声无息的给着他鼓励。
“为什么?”顾青彦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事情,眼中尽是嘲讽,恶意道,“因为他只是我弟弟,不是我儿子,我没有拿着夫人赚的辛苦钱为他买前程的必要,那是您的责任,父亲。”
顾正惊得后退一步。
一字一句带着说不出的怨和恨,直逼自己,他几乎站不住脚步,恨不得落荒而逃,仿佛对面不是他看着长大的儿子,而是给他阴影甚深的老父。
“骂得好。”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老爷子头发花白,说不出的威严,缓慢地走了进来,走到顾正面前,见他惊白的脸,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恨铁不成钢的大骂,“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当真还有脸来开这个口,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爹,您怎么来了?”顾正脸上的蛮横瞬间变成瑟缩,活像是见到了猫的老鼠。
自尊,碎了一地。
顾老爷子冷哼,“老子的心思是你个小兔崽子能揣测了的?”
“我”顾正一窒,挫败,“爹,老大太不像话,过年也不回去拜个年。”
“老子让的你管得着啊?”顾老爷子梗着脖子粗声喊道,噎的顾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回去告诉你那不成器的媳妇儿,让她少往我孙子身上打主意。”
“儿子知道了。”顾正一脸心虚。
“滚吧。”顾老爷子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
形势急剧逆转,段小五眼见着嚣张蛮横不可一世顾父被老爷子几句话赶走了,心有戚戚焉,他终于知道小孩儿那性格像谁了,汗,但是段小五心知这场硬仗迟早要打,顾父和那继母的态度恐怕是不能善了。
顾老爷子瞥了一眼角落中满脸泪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