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见了,还是说道:“暮雨,休要阻拦我!我今日要是不写,以后会留有遗憾!你就让着罢!”暮雨见了,只得说道:“学士,我知道我是不能阻拦你的!那么你写吧,我当然知道你心中想些什么……哎……”暮雨知苏轼甚深,想想还是住了口。苏轼便展开笔墨,略略思索了一阵,便给王安石写起信来。他命人将此信送到驿站,不过几日,苏轼的好些书信,已经是快马加鞭地送了往汴京去了。王安石当然是收到了信。他本以为苏轼是为他说些好话来的,哪里知道,打开一瞧,全是对他变法的苛责之言。王安石本是性情中人,看了这些信件,自是大为生气。
可是王安石的事儿多啊,他忍住气,将他的这些信件放到案头上之后,便就去忙着其他事儿去了。哪里知道,王安石人红是非多啊,不知是谁,却就将王安石的信,又给皇上小神宗给报了去。小神宗可不是王安石,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了来人所报,自是勃然大怒,他道:“这个苏子瞻,仗着做了朕的几年老师,可是太不知好歹了!亏朕还动了一丝恻隐之心!看来,这苏子瞻是不值得同情啊!这些信件之中,好些是在暗地里嘲讽朕!”当下先便改了主意,他到了高萧萧所住的玉清宫,见了高萧萧,这刚坐了下来,口中方说道:“母后,这个苏子瞻,可真是不知好歹!”
高萧萧此刻正在喝茶,看着佛经,听着赵顼这样说,不由奇道:“仲针,你这是怎么了?苏轼又有什么不是?”赵顼听了,口中哼了一声道:“母后,你不知道,这个苏子瞻可真是狂妄之极,朕小时倒是很欣赏他的潇洒不羁,不过现在看来,竟不是这么回事?”高萧萧见了神宗,只是慢慢说道:“仲针,究竟是怎么回事?母后我还是没有明白?苏轼竟是做了什么事?”高萧萧这样问,是以小神宗便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想想神宗还是说道:“这个苏轼,真是多嘴多舌!若他到了汴京城中,指不定给朕说什么难听的话儿呢?”
高萧萧听了,还是不急不缓地喝着茶,她说道:“仲针,难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么?我心中正担心你只是见到变法的好处,看不到其中的坏处呢?如此,苏轼说出,自是好事一件!这说到点子上的,你就和王安石拿去改呗!”赵顼听了,便说道:“母后,可是苏轼……他说的实在是苛刻之极!是以儿臣我做不到啊!是以还请母后发布一道诏书,将苏轼留到地方去任用罢!”赵顼是重重说道。
高萧萧听到这话,已然是不悦了,她皱着眉头说道:“仲针,难道就因为苏轼在王安石的信件中,发了几句牢骚,说了一些激愤的话,你就一定要这样么?你这样,可是大大违了圣君之道啊!”高萧萧告诫。小神宗还想坚持,高萧萧便道:“仲针,你不必多言,反正将苏轼调入汴京城中,此事已经不能改变!何况,此时的苏轼一行,应该已经在汴京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