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便到了承欢节了!这一日,宫中大假,是以高萧萧等一干女官都出宫探亲去了!她坐着车回了家中,父亲和母亲见了,只是递给她一封信,高萧萧便接过去,只看了这几行潇洒肆意的字迹,她便知道写者何人了!父亲笑道:“王安石知道你今日出宫,看着这样好天气,想请你出去郊游!”高萧萧却道:“如今王大哥也变得文绉绉的了,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的呢?偏偏还写了这样的信!”高夫人听了,便道:“兴许,他要是当口对你说,你不同意,不是驳了人家的面子?”高萧萧听了沉吟不语。
她到了房中,想想还是依着母亲的嘱咐, 换上了一身新装。莺儿问道:“小姐难得回来,这是要和王公子出去?”高萧萧点了点头,莺儿疑惑说道:“怎么这……司马公子……和小姐就没了下文了呢?”说着这话时,莺儿的眉间也是一蹙一蹙的,似乎心里还还有点儿叹息。高萧萧出了门,只见王安石却身着青衣,已经遥遥在她家门外等她了!高萧萧迎上前去,笑道:“接了你的信,我是如约赴会来了!你这是带我去哪一个地方散心?”王安石看了一身清爽的她,笑道:“汴京郊外不远,有处红叶山,现在正是满山遍野的红叶,我带你去瞧瞧!”
到了这红叶山,令他们意外的是,山里山外,已是有了好些游人,或三五成群,或男女同行,自是如常。王安石笑道:“看来,有许多人捷足先登了啊!”高萧萧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兴许,人家早就留意此处了!”说着便随手摘下一片红叶,她朝着斜坡看去,忽见斜坡之上,一个男子也慢慢走来。她对王安石说道:“你瞧,你是司马光!”王安石也循着她的目光,看见了,说道:“如此说来,他是从光州老家回来了!我们且上前去!”二人并肩走上前,司马光立在那里,已是看见,他看了二人,开口说道:“介甫,萧萧,你们在这里!”说着这话时,看着颇是匹配的二人,心中掠过阵阵酸楚。
王安石便笑着对他道:“君实,你这回了家,一去数月有余,可都是去做了什么?”高萧萧听了,心中还是难过,想必此番,司马光真的和人结了连理了罢!心中虽这样想,可是目光仍是那样期待地看着他。司马光幽幽而道:“回去都是些家事!当然琐碎些,是以耽搁了一些时间!”王安石听了,便问道:“想必,你家中已是为了定下了一门亲事了?”司马光看着对面二人,默默说道:“却有此事!不过我此番回去,就是说动父母,和那位姑娘解约的!”高萧萧听了,脸色大变。这么说……她是误会他了!不料司马光又继续说道:“介甫,萧萧,你们请随意我,我只是听同僚说,红叶山中风景秀丽,是以生了艳羡之心,过来瞧瞧!不过我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做,还是先走罢!”说着,便朝他们点点头,怅然地往山下走去。
高萧萧幽幽地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不发一言,身后的王安石见了,半响说道:“萧萧,我知道你的心思,要不要对他说出你的心意!”他虽然心中不舍,但还坦荡。高萧萧听了,便回了头来,口中说道:“可是你瞧,他始终没有说什么!他定了亲,又退了亲,与我何干?我看他心中,也并不在乎我,本来,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自己都忘记了不少,他又怎么会记着?”王安石听了,沉默半响,继而只得说道:“那……好,我们继续往山中看去!”
匆匆而走的司马光,此番见了萧萧已和介甫走得这番近,心中当然很是惆怅,看来,萧萧因这件事,对他生出嫌隙之心了!不过他不想解释,他知道王安石爱慕小小的心,并不在他之下!而且,王安石不同与中庸处世的他,是个锐意奋取的人,对待工作如是,对待情感也如是。高萧萧和王安石游览了一番红叶山,疲倦地下了山来,她心中惆怅,可是王安石却是兴致极好,高萧萧见他精神亢奋,忽地莫名来了一句:“介甫,这又不是褒禅山,哪里值得你兴奋如此?”这话一说出,方惊觉自己说漏嘴了!史上,王安石畅游褒禅山,还在他第一次被夺相之后!王安石没有听出其中不妥,他竟大声对着高萧萧说道:“萧萧,你真是我的知己!方才我心中想,要是以后能畅游一番褒禅山,该有多好!我还没有张口呢,你倒替我说出口了!看来咱们都是同发一心啊!”高萧萧听了,只得回身朝他一笑。
到了黄昏时分,高萧萧方别过王安石,回到家中。明日她就又要回宫去了,这欢聚的时间,总是显得这样短暂。她走到后院里,这里曾是她的小天地,此刻她两手托着腮,看着院子里好些她亲自栽种的花草树木,心有感触,口中不由轻轻地低叹起来。莺儿来了,给她端上一杯茶,口中说道:“小姐,你难得回来,怎么竟是唉声叹气的?”高萧萧苦笑道:“莺儿,你不知我的心事!”莺儿却是在一旁说道:“小姐的心事,是瞒不过我去的!我知道小姐心中是难以取舍,是不是?”高萧萧听了,诧异地看着她,方幽幽道:“我很困惑啊!我知道爹爹和娘亲,其实都在催我!可是我现在不能做出决定!这两人是各有千秋!我一旦拒绝了其中一个,便就会伤害了另一个!”莺儿笑道:“如今小姐和王公子出去,岂不已经是伤害了另一个了?”高萧萧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