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
苏振元猛然将她揽入怀中,伸手抚着她的秀发,轻轻拍着她的头道,“碧儿,再等一等,终有一****会取得属于我的东西,届时咱们一家三口便能真正在一起,过着天伦之乐的日子。”
妇人听着这句话似乎有所触动,忽然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背对着他,啜泣道,“我对不起咱们的孩子,那时他不过还是个七岁的孩子,我便离了宫去外头,一晃这么多年,一直让他一个人在这钩心斗角的深宫中盘旋,我这个做娘亲的,很是对不起他。”
苏振元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止不住的泪水,神情似乎也有所触动,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碧儿,你的心肠总是那么善良。若不是当年因为我的执着,你又怎会委屈了自己还有咱们的孩子而入宫选秀。你若要怪只管怪我,索性一刀将我了结了,反正我这辈子做过的事情足以下地狱,遭受十八层炼狱的煎熬,才能对得起那些逝去的冤魂。”
妇人伸手捂着他的嘴,赶忙摇头道,“振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娘两好,所以才做了那些事。”稍一顿接着说,“只是我这心里总觉着有愧,对不起她,所以才会离宫。”
苏振元下意识脱口而道,“不要再提她,因为她,你已经有整整十四年不愿见我。如今你肯赴约,便是心中原谅我了,不要再提她了。”
妇人见他如此模样,眉头紧锁,愁云永驻,便也不再提起,短暂沉默,忽而淡声说道,“我虽在宫外,可是听说,这宫中有一个与她。”
剩下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苏振元急急打断,只是这次他的声音夹着些不耐烦,“碧儿,你答应过我,不再提她的。”见她眸中有些黯然,立马转移话题道,“你不在宫中,我时常看着咱们的孩子总是一个人有些落寞地出入宫中,心中甚是心疼。可也不能逾越身份,怕被人看出破绽,总是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如今他有了妻儿,我这个当爹的也甚是欣慰。”突然有些粗糙的长着厚茧的手攥成拳头,厉声道,“我对不住他,没能尽过一日当爹的责任。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我也一直在替他铺路,希望能弥补他多年来的孤寂无助。”
妇人清澈闪烁着泪水的眸子直直地凝望着苏振元,良久才开口,“我这个做娘的也对不住他,虽生了他却未养过他,留他一人独自在宫中。他的痛还有他的辛酸,我都没有过问。今日回了宫,我也想好好与他说说话,来日方长,咱们的孩子一定会认你这个爹的。”苏振元只轻轻嗯了一声,再次将她揽入怀中,唇角微微一勾,掠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诡异。
晚风呼呼吹着,苏亦岚的心彻骨得凉到透,口中泛着涩涩苦意,什么话也说不出,待听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去的脚步声,才松下心走了出去。仰头望着秋月无声,空气中夹着枯草的味道,厚重的坼声从鼓楼悠远地传来。
虽然难以置信,可一切都被自己误打误撞发现了,苏亦岚摸着有些发烫的额际,长长吸了口气,捂着一直在快速跳动的心,扶着宫墙回到霁月台。
月色晚清,虽有伶人演奏,可她的脑海里不时回荡着方才义父与那个妇人所说的话。海水难量,人心难测,在这宫中心存诡异的人真是不乏其数。
栾承昱似是觉察出她有些不对劲,转眸望着她,轻声道,“方才你去哪了,朕甚是担心。”
苏亦岚努力挤出笑靥,冷凝的脸上一扫方才的愁云,淡声笑道,“皇上多虑了,奴婢不过出去走了走。”
话音刚落便听着一声尖锐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殿,“静太妃驾到。”苏亦岚目视前方,只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来出来,待看清她的容颜,心中霎时翻江倒海撺掇着,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