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忽然听着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亦岚黛眉微蹙看向妙雪道,“不管来的是谁,我一律不见,只说我身子不适在静养便是了。”
妙雪嗯了一声便细步退了出去,前脚才走了不久便又看着妙雪回来了,而且脸色有些苍白。苏亦岚放下手中的针黹,理顺有些凌乱的衣袖起身淡然道,“怎么了?”妙雪往后退了几步,头垂得很低,顷刻便见着袁竹汐满脸愠色走了进来。
苏亦岚心中打了个激灵,绝非什么好事!却还是笑脸盈盈地作揖后朝妙雪说道,“皇后娘娘移驾紫宁阁,真是臣妾的福分,还不赶紧斟茶。”妙雪的步子才挪动了几步,便如缚上千斤重的石头一般再也移不开。
袁竹汐一把推开妙雪,径直坐在美人榻上厉声道,“苏亦岚,你今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不赶紧招来?”
苏亦岚浅浅一笑扶起跌坐在地上发愣的妙雪,示意她离去。袁竹汐脸色一黑,冷声道,“站住,这是后宫,本宫的命令谁敢不从?”
苏亦岚不顾身后那气得发疯的声音,打发走妙雪后转身赔笑道,“是啊,皇后的话,臣妾不敢不听。可是自上次凤仪宫后,皇上曾答应过臣妾,不仅要守护臣妾,也要保全臣妾身边的奴才。况且今日皇后来是要质问臣妾,与宫里的奴婢无关。”转瞬视线正撞上袁竹汐愤怒不止的冷眸,苏亦岚转开脸去道,“皇上诞辰在即,臣妾正在刺绣,娘娘有话直言,否则只怕会耽误了这刺绣的时辰。”
“你,”袁竹汐心中一酸,顾不得礼法,走上前急怒交加怒斥,“贱人,平日里本宫以为你只会使些手段妖媚惑主。如今竟又想对朝政加以干预,诬陷镇南侯袁成熹,你可知罪?”
苏亦岚攥紧袁竹汐的手臂,看着她纤美白皙的素手笑道,“娘娘出身富贵,这玉手芊芊真是柔软如雪,即便臣妾是个女子,也觉着娘娘的手甚是好看!”
“放肆,”袁竹汐大声呵斥,“居然敢大放厥词,看本宫今日不罚你。”
苏亦岚澄净的眸子透着冷冽,松开袁竹汐的手,若千年寒潭般深邃冷笑一声,“臣妾尊您一声皇后,您也该看重自己的身份。上次的事情皇上心结未解,若是臣妾今日受了半分委屈,您觉着皇上是信您还是信臣妾?”
袁竹汐霎时语塞,上次事后栾承昱便从未踏足过凤仪宫半步,而自己想要请安更是难上加难。苏亦岚捕捉到她眸中的冷色矮身作揖道,“若是无事,臣妾恭送皇后。”
袁竹汐摸着有些发痛的手臂,想到爹被皇上关在阴暗冰冷的牢狱之中,眸中闪过恨意,走上前抓着苏亦岚的衣领颤声道,“你这个狐媚惑主的贱人,为什么要害我爹?他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
当年掉包一事,袁成熹亦参与其中,苏亦岚嫣然一笑,打开她的手平声道,“这您怎么能问臣妾呢,要镇南侯死的人不是臣妾,乃是天下的百姓。况且袁大人之所以有今日的牢狱之灾,是他自己为官不正,收受钱财替人买官可是大忌。”
袁竹汐脸色涨红,咬牙切齿道,“胡说,苏振元看不惯我爹备受恩宠,所以买通芜人造谣生事,如今看来这一切分明是你这个贱人借刀杀人,要替你苏家扫平障碍。”
苏亦岚冷哼一声,闷闷然道,“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健儿无粮百姓饥,谁遣朝朝入君口?这不正说得袁大人吗?臣妾可想不出这样的话,倒是觉着很真实。怎么,皇后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连百姓的疾苦都不能理会吗?您可是一国之母,不是一人之女。”
袁竹汐绷着脸,低沉的声音里夹着幽幽的冷意,“都是信口雌黄,本宫才不信。还有本宫的爹轮不到你这个贱人来指手划脚,只管管好你自己!”话毕抽出玉手狠狠地甩了苏亦岚一巴掌,响脆地回荡在房内。
苏亦岚嘴角抽动,伸手抚着泛红的脸颊,冷冽地抬眸,浅笑道,“你会后悔的。”袁竹汐松开手,看着她不言语只是凝视着自己,良久才道,“后悔?本宫从来都不后悔教训你这样一个贱人,也让你知道谁是后宫之主,别以为仗着皇上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
苏亦岚面色如玉,柳眉若山,眸中一亮,若银莲开放的笑容忽然僵住,往后退了几步,旋即缓缓拿起楠木桌上的白釉插花瓶。袁竹汐悚然一惊,恍惚一会忙跑上前喊道,“不要。”
“咝咝”碎裂的声音闷响于屋内,殷红的血珠沿着光洁的瓷片往下流,点点朱红洒落地上,却似红梅绽放。袁竹汐心里百转千回禁不住直打寒战,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哆嗦着将手指伸在苏亦岚鼻际,心中忐忑不已。
妙雪闻着屋内的动静急忙冲了进来,看着额头不住往外冒着鲜血的苏亦岚失声喊道,“来人,快来人,救娘娘。”
袁竹汐面色灰败,似是罩上了一层浓烟,极力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回首看着陷入晕厥的苏亦岚,声音里透着恨意还有惊愕,“贱人,居然算计本宫。不能怪本宫,一切都怨你这个贱人自己自找的,本宫什么也没做。”
猛然间撞进一个高大的胸膛,袁竹汐转头望清了来者,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