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方形窗棱照射进来,周围还是一股腐臭潮湿的味道。尹灵素侧躺在地上,抱着发冷疲惫的身子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听着铁链撞击的声音,她只微微地睁开一下眼睛,旋即合上眼依旧没有动静。
刷地一声,彻骨的冷水没有预兆全部泼洒在身上,尹灵素强忍着不悦与怒气,轻抚着站着水珠的鬓发缓缓起身。无力地瞥一眼清高地站在自己眼前的袁竹汐,低声道,“皇后娘娘真是早啊,这大清早的不呆在容华宫,却在这阴森的牢房溜达,灵素真是荣幸之至。”
“啪”的一声,袁竹汐握着有些酸痛的手道,“本宫亲自打你,真是抬举了你。看来这些日子你一点反省都没有,还是张嘴闭嘴称自己为尹灵素,别忘了你的身份。”尹灵素眸中无神,嘴角勾一勾道,“只怕忘了身份的不止我一人,我很好奇若是昭王或者皇上见过你这副模样,你说他们会怎么看你。”
“你,”袁竹汐气得牙关直哆嗦,这个女人居然还敢嘴硬,这些天挨的鞭子,那一阵阵火辣辣的感觉看来她都忘记了。双手轻轻一拍,蕊儿将事先备好的昏黄草纸与木盆一一搬进来。尹灵素身子一震,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呼吸急促地盯着那些东西。袁竹汐瞥见她眸中失色,心中愈发开心,嘴角逸出一抹诡异的笑道,“本宫几次经过刑房时,都瞥见这玩意。如今拿来与你一试,本宫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途?”
尹灵素见状怔了一怔,缓过神低声道,“你想做什么?”袁竹汐浅浅一笑,眸中却没有半丝犹豫道,“做什么?本宫是皇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不过一个囚犯也敢这般对本宫出言不逊,真是笑话。皇上如今四下里到处派人寻你,你觉着本宫心里好受吗?昭王也因你而无端入狱,你到底施了什么魔咒?让这两个亲兄弟为了你而死心塌地,到底是为什么?”袁竹汐的眼睛有些泛红,恶狠狠地瞪着尹灵素。
这话如当头一棒,狠狠打在尹灵素心上。无力挣扎任由狱卒将她的四肢捆绑在红木板凳上,难道自己真的没有退路吗?难道她就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度过剩下的日子吗?
由不得她拒绝,四肢被牢牢绑着,竹香将浸湿的草纸严严实实地贴在了尹灵素的脸上。湿漉漉,呼吸也开始变得不顺畅,尹灵素奋力挣扎着,四肢却不能动弹,双手想着抓着什么,双脚拼命地往外踢。又一张黏稠的草纸覆在脸上,闷热的感觉,压抑的感觉不断地涌上来。喉咙似火灼烧,喘息愈来愈急促,胸腔也不断起伏扩张,慢慢地一张又一张盖在脸上,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困难。手心已经掐出鲜血,慢慢地不能呼吸,尹灵素渐渐失去知觉。
蕊儿见状打着哆嗦细声道,“娘娘,她已经没有知觉了,怎么办?”袁竹汐疑惑地打量着尹灵素,才十几张而已,怀疑她是在演戏,便命狱卒端来水企图使她清醒,可是一连破了几盘却还是没有知觉。袁竹汐才意识到自己做法有些过了,忙唤蕊儿道,“快去请太医来看看。”
蕊儿起身却未曾挪动脚步,袁竹汐抬头厉声道,“还杵在这作甚,尹灵素虽有罪,但若就这样无端死去,那么本宫也罪责难逃。”蕊儿双脚发抖,思忖一番后说,“娘娘,若是前去找太医,只怕会有祸端。奴婢倒有一个法子,这法子以前的老嬷嬷时常用来对付偷懒的宫女。”话音刚落,蕊儿从发髻间取下一根发簪,径直朝尹灵素的人中用力刺去。殷红的血珠冒出,俄而,几声咳嗽声回荡在牢房,尹灵素虚弱的身子由于几声猛烈的咳嗽而颤动,隐隐睁开眼看着那一抹朱红与鹅黄,旋即又合上了眼。
袁竹汐脸上的阴霾被扫,见尹灵素未死心中的担忧才放下,“蕊儿,你这招倒管用,”末了瞥一眼依旧躺在地上昏睡过去的尹灵素鄙夷道,“今日就到这了,先行回宫吧!”
牢房咯吱一声被推开,渐渐又没了声音。尹灵素缓缓睁开眼,无言地看着空寂的牢房,这种无止境的折磨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咬着唇失声痛哭。昭王受到自己牵连而被押天牢,她很是感激。而栾承昱,更是自己从未想过,他居然与自己在那样的场合下相遇,真是可笑!他的母后想着法要折磨****自己,而他却毫无目的的找寻着自己。尹灵素拭干眼角的泪水,心莫名地好似在撕扯着,他呢?可曾担心过自己,还是已经忘了世上有尹灵素这一个人?
廉王府院,几株木槿满树飘红,冠盖相交。紫藤葡萄架下,凉风习习。栾承璟挥剑而就,脑海中却不时闪过早朝之后雪雁与自己说的话,刀法全没了套数,索性胡乱一通随处砍去。额际的汗珠滴滴沁出,此刻他的脑中想的全部都是在弁国皇城里见到的那张白玉般的脸庞,没了兴致,栾承璟索性猛力一扔,银剑直直地向木槿树干刺去,不时地抖动了几下旋即没了声音。
坐在石桌旁捏起酒杯一饮而尽,丝毫没有痛快的感觉,栾承璟干脆提起酒壶朝口中大口大口灌着酒。借酒消愁愁更愁,栾承璟嗤嗤地冷笑几声。为什么她不听自己的话,偏偏要和八弟走得亲近?若是她听了自己的劝,又怎会被关入天牢。
早朝之后雪雁苦苦守在宫门口候着自己,他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