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房内,尹灵素轻轻咳了几声,觉得全身酸痛,睁开眼看着昏暗的四周。翠果靠着栅栏站着,嘴里嚼着一根秸秆脸上露着得意的笑。尹灵素坐起身,嘴角却不住地传来隐隐阵痛,伸手触摸感觉到有些黏稠的液体,定睛一看手指上分明沾着略微有些发黑的血迹。
尹灵素强忍着不悦,张大眼睛瞪着那两个旁若无事的女子。冬儿走上前叉着腰道,“公主,你终于醒了。看来公主在皇家娇生惯了,受不了这等子伎俩。要知道,这些子还是小菜一碟。我们这些粗人对这些可是见怪不怪了,公主也该学着尝尝这种滋味。”尹灵素有些糊涂,她们方才的话什么意思,自己强忍着不与她们发生争执,谁料她们得寸进尺,看来自己的想法错了。爹自幼教导自己凡事忍字为先,不过他也说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愤怒渐渐聚焦在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尹灵素缓缓起身步步朝她二人逼近。
冬儿原本只以为她是个身子孱弱的公主,可瞧着尹灵素方才那凛冽的眼神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肉,她竟然也觉着有些毛骨悚然。翠果见状双脚也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紧紧贴着冬儿。
尹灵素面带怒色直视那两个女子森然道,“我原本只想安分地与你们在这,岂料你们欺人太盛。”双手牢牢攥紧,连指甲抠着肉也没察觉到,话音一落,尹灵素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抡着拳头走上前,一把拽起了比自己个头还高的冬儿任由其挣扎,虽然被冬儿挥手打了几下,但尹灵素还是朝着冬儿的脸上挥了狠狠几拳才稍稍解气。松开两眼冒金星的冬儿,尹灵素冷冽的眸子转移到翠果身上。翠果瞧着尹灵素双眼泛着红不禁震慑住,身子一直在打冷颤,蓦地脑中闪过一个主意,她径直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
接着从窗棱照射进来的几米阳光,满脸愠色的尹灵素用手挡了挡才看清那物,原来竟是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玉簪,如今却在翠果的身上,想必定是她方才趁自己晕厥时夺走的。尹灵素伸出手淡淡地说,“给我。”翠果往后缩了缩身子,想了一会儿,在尹灵素俯身向前时忽地将手中的玉簪朝牢房不远处扔去。
尹灵素拼命压住内心不悦的情绪,走到牢房另一端,用手拨弄着潮湿腐臭的秸秆寻找着玉簪。忽然在正前方两步之遥便看见了躺在地上完好无损的玉簪,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头。尹灵素细细地挪着步子上前蹲着,脸上露出久久不曾有过的喜悦,伸手欲捡起玉簪,却瞥见跟前分明是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背脊霍地冒着冷气,不等尹灵素抬头看清楚来人,就已经被两名狱卒架起。
正眼看清来者,尹灵素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兆。竹香拾起地上的玉簪交与倪太后,袁竹汐站在一侧看着蓦地想起了什么便伏在倪太后耳边细细说着什么。尹灵素看着倪太后的眉头紧蹙一脸阴鸷,想说的话到嘴边滑下。
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尹灵素张口欲叫一声太后,却被狠狠地扇了一掌,嘴角溢出了几滴鲜血。本来就结痂的伤口裂开了,**的感觉袭上脸庞,尹灵素木讷地看着倪太后问道,“太后,我和昭王是清白的,那一晚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一切都是萧妍秋精心设计的。求太后明察秋毫,别损了昭王的清誉。”
又一掌猛力地掴下来,伤口撕裂的感觉隐隐作痛,瑟瑟缩在一角的翠果与冬儿全身打着哆嗦,倪太后瞥一眼她们不屑道,“竹香,怎么还有闲杂人等在这里,别污了哀家的眼。”
两个铁青着脸的带刀侍卫将她二人强行拉下,过道里回荡着她们的求饶声,尹灵素茫然地看着倪太后不解道,“太后,她二人何罪至此,求您饶了她们一命。”倪太后微微皱了眉,满脸不悦道,“她二人不是欺负你吗?哀家替你好好惩罚她们,你不喜欢吗?”
尹灵素虽觉着她的话中有些不对劲,却依旧接着求情,“恳请太后饶了她们,她二人是无心的。”冷冷几声笑,倪太后旋即敛住情绪上下打量尹灵素道,“哀家本只以为你这模样与你娘长得一模一样,只会勾走男人的魂魄,原来这脾气也与你娘无二。”
话音刚落,尹灵素便觉着有一股电流流经全身,娘亲二字响彻在脑海,不由得脱口而出,“你认识我娘?她是怎样一个人?”不对,爹对娘的事从来都是闭口不语,而倪太后从未出过芜国,她怎会认识娘亲呢?想起倪太后初见自己的模样,不好的直觉油然而生,可自己什么也说不上。
倪太后使劲掐着尹灵素已经发红的下巴厉声道,“说,董太后派你来芜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来这勾引哀家的昊儿与昱儿,使他二人为你反目?”尹灵素睁大眼睛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带有敬意的倪太后,如今全然一副严刑逼问自己的姿态,不由得迷离地看着倪太后木然道,“太后此话怎讲,灵素虽与昭王结识,但此事不关风月。而皇上,皇城之内人尽皆知在大婚之夜皇上就夜宿春风阁,谁人不知翠轩阁犹如冷宫。太后所言实在是莫须有,灵素实在不敢担当。”
想到昱儿如今四下寻找玉簪的主人,倪太后就恨的牙痒痒,“就因为你知道皇上不待见你,所以你才会想了别的招数去狐媚哀家的昱儿。”尹灵素一脸茫然,倪太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