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楚云齐眉毛一竖,警惕按剑。
“在下幽州人士,柳云霆。”倜傥公子谈吐风雅,大气随意,“舒师妹已答应入我天禽仙派,岂会跟你这等凡夫俗子结合?”
楚云齐只是定定地望着师妹,缓缓却有力地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舒冰辙紧咬嘴唇,默默点头。
“他跟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向来不对师妹大声说话的楚云齐这时义愤填膺,重浊冷声质问。
心里觉得对不住师兄的舒冰辙红着眼,仍然点头。
“哈!哈哈!”楚云齐怒极悲极反而大笑,“你可以不嫁给我,但为何要背弃师门改投别派?想要换取一段锦绣前程?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你对得起含辛茹苦养大我们的师父么?”
不忍再听的舒冰辙转过身去,身体颤抖如风中弱柳。
原先所处的地面上,已然泪痕涟涟。
“区区铸剑师,能有什么前途?冰辙能进入我天禽仙派学艺,你做师兄的还有做那个师父的只应该替她高兴!日后养你师父天年,待他百年终老后披麻戴孝的事情当然也全全是你这个男儿负责,舒师妹即便暂时留下也总有出阁之日,早晚也会离开。如今跟我走,哪里对不起你们师父了?”柳云霆声音不大,却是无意中流露出久处上位养成的傲慢自大,压根没将楚云齐这等人看在眼里。
“好,师妹你今后前程似锦,我高兴得很!”楚云齐表情僵硬,颤颤提剑在手,手背青筋暴涨,略微练过一些把式的他激起男儿血性,甚有与柳云霆一拼的意图。
“浑小子,你还想要动手?是活得不耐烦了么?”柳云霆背上的剑自主地嗡嗡鸣动起来,区区剑鞘似已压制不住剑本身的锋锐,柳云霆整个人散发的气势也犹如一口出鞘的宝剑,剑眉竖起,手上指诀拈动,“铮”的一声,长剑自己出鞘,悬浮在他头顶,柳云霆眼神一沉,便要紧接着进招。
“慢着!”一直觉得愧对师父师兄而沉吟不语的舒冰辙为宝剑寒芒和逼人气势所动,忽然出声,“柳师兄,你不是答应我,任我自己处理这件事么?”
柳云霆气势一收,将悬浮的剑取下,倒提在手,微笑醇然道:“那便一切都随师妹安排。”
“师兄,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调整情绪后的舒冰辙已完全镇定,凝重道,“如果你能赢得了我从柳师兄那儿学来的剑法,我便跟你回去向师父请罪,还有……我也可以试着跟你在一起。”声到最后,有如蚊呐般细小。
本欲拼命的楚云齐霍然胸口一阵发热,心襟动荡。本来已心灰意懒内心存坚如磐石的决死之意,然而师妹只是简单一句话,又令他一颗心砰然乱跳。
“好!”楚云齐很快地答应,生怕师妹反悔似的。
“柳师兄,借剑一用。”舒冰辙朝柳云霆望去,眼里却是一种略为迷茫的色彩,师兄跟自己青梅竹马,而柳公子倜傥风流,自己心里到底更向着谁一点呢?本来可以随柳师兄悄悄离开,为何自己还要坚持向土里土气的师兄告别呢?事已至此,自己又为何还要给师兄留住自己的机会呢?
无暇细想,柳云霆轻轻抛过的剑在半空里划过一道优美弧线,舒冰辙接在手中,但觉剑柄上立时传来一股森寒之意。以她的水准断定不出剑的灵气,但那种染血无数的浑厚剑意却足能使敏感细腻的舒冰辙心中一颤。
舒冰辙立即摆出剑式,双腿微曲,左手拈诀,右手剑剑尖斜向左下方。
楚云齐沉气坐马,将剑尖倒垂,触入泥里。
“小心了!”楚云齐低吼一声,抢身便攻,师妹给的机会得来不易,必须得全力以赴,当下使出看家本领,挽起剑花朵朵,宛如陷阵将军长驱直入。
舒冰辙小心防守,剑势细微游转,不与楚云齐那口“冰辙剑”相交便先偏转剑身避让,而后反倒贴着冰辙剑而直削楚云齐手腕。
楚云齐一只手收不住猛往前冲的剑势,另一只手抓过来,才将剑撤回防住师妹一击。
楚云齐两师兄妹,只是楚国边境一个平凡铸剑师的徒儿,平常只是给师父打打下手,替一些江湖豪客打造剑器,本来也不应会什么武功招式,但有一次师父的一个白胡子老朋友来此,自吹是“名满天下”的“萧湘剑客”,见他二人聪明伶俐,便在做客的个把月里传授了他们一些基本的拳脚功夫。
萧湘剑客离开后,两人一直练功不辍,**成是奔着好玩去的,从未想到今后会用剑动武,同剑湖大豪一般游走剑锋,为知己赴死。练拳脚有了几年的功底后,两人闲来没事就琢磨着练习剑招,完全没有人教,全都是自创剑术。
眼下使用的这一套,本来是两人拟作联袂对敌的“巴山楚水剑”,虽然技法拙劣,但全都是相互弥补不足的招数,配合起来威力或许还不弱。相互拼斗起来,都是熟知对方套路,倒是一时难分胜败。
然而时候一久,楚云齐力气悠长的男儿身就得了便宜,舒冰辙力气不足,渐落下风了。
“冰辙,怎么还不用我教你的剑法?”柳云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