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剑六式”。
剑术气势恢宏,眼花缭乱。
楚云齐却是半招也看不懂,完全只见金光来去纵横,根本领悟不到其中深意,只瞧得眼睛发涨,如被针锥,酸痛欲泪。
拔剑六式以非凡手段“刻”入楚云齐脑海时,外界那尊宏伟雕像却上上下下忽生裂痕,细密地爬满周身。
徐徐清风吹过,游龙生成龙雕像就此化作一地碎片。
碎片见土而入,不见影踪。
楚云齐识海内的金色光泽的人刻录完剑招,若有若无欣然一笑,忽然如雪曝于日,土崩瓦解似的消融。
从玄妙的状态恢复过来的楚云齐,愣愣地看着眼前消失了巨大雕塑的一片空旷。
一群不明就里的弟子纷纷起哄:“这小子损毁祖师雕塑,对祖师大不敬,该当死罪!”
有两个入门较早并非新人的弟子排众而出,手持仙绳,轻拈指诀,仙绳应之而动,毫不费力将楚云齐捆住。
当楚云齐朝厉若竹投去求助的目光时,厉若竹这家伙只是无奈摆手意思自己管不着。
一炷香时间后。
新人大比之前,上演了绝无仅有的一幕。
可纳百人的八角亭的一根柱子上捆缚着该当治罪的楚云齐,在场弟子多数认得这个在入门当天就大出风头登上剑云天梯第九阶的不世奇才,对他更多几分兴趣,指点议论,喋喋不休。
由资格比较老道的三代弟子商议出的结果是等主持新人大比的二代弟子南行鹤来给楚云齐定罪。
厉若竹却只是混在人群里凑热闹,不时听见一些弟子谈论应对楚云齐处以火刑或是活剐等手段,完全漠不关心似的。
身为浩日一脉七十二精英之一的二代弟子南行鹤正横空御剑,忽然一道金光从旁闪来截住他的去路。
花白胡子的南行鹤非但不发怒,讶然片刻后便恭敬行礼道:“游祖师。”
金光澄澄的人不假颜色,淡然吩咐道:“八角亭里被绑的那个后辈已得到我的传承,今后得好好栽培!”
南行鹤惊慕交集,道:“是、是!不知祖师有何打算?要不要弟子去通知如今管事的诸葛师兄?”
金色人朗声长笑:“我不过是本尊在困龙峰留下的一缕精神烙印。如今已续传承,很快就会跟本尊当年一样灰飞烟灭了。南行鹤,你我相遇也算缘分。我就在此传你一套‘擒龙控鹤手’,你若饮水思源,我也不要你帮助我的传人,只要不妨碍我的传人便可。”
能得前辈高人亲传,如此莫大的机缘,南行鹤焉能错过?
半个时辰后,学成的南行鹤白胡垂胸,翩然落入八角亭中,二话不说朝楚云齐虚出一指,绳索便自动解开。
鬼聪明的楚云齐不知这位师叔是何心思,当下抢先作揖认错,自陈方才损毁游龙生雕像的不是。
左右是逃不了,不如放低身份,楚云齐流露一副诚心悔改的模样。
楚云齐这货奉行的观念素来就是,在同辈面前不可失了面子,在前辈面前低声下气却并不丢人。
瘦骨嶙峋的南行鹤醇和微笑道:“一切皆是缘法。是福不是祸,你自己好自为之。”
玄玄叨叨的老头,这便是楚云齐对这位师叔还算马马虎虎过得去的印象。
衍日门辈分甚严,在场唯一一位二代弟子发话释放楚云齐,其余诸人便有万般不服却也不敢吱声。
南行鹤先是让前来观瞻的其余弟子退出八角亭,然后才对亭中参加大比的新人弟子晓以训示,阐明规则。
与楚云齐同时入门的有三十五名,其余入门在十年之内的弟子共有五名。这四十新人弟子中报名参加大比的刚好有三十二人。
三十二人先分为每组八人的四组,抽签定组。
南行鹤虚手在半空里一晃,手里便出现一只装满竹签的竹筒。
依次抽签后,楚云齐拿到的签的尾端以朱砂写着一个“一”字,便是第一组的意思。
南行鹤师叔再让各组人分别站在一起,楚云齐发现跟自己宿怨不浅冷若冰霜的月清尘竟然跟自己一组,暗暗叫苦。
别看此女面无表情,心里一定是想杀楚云齐而后快的想法。如果比试中遇到楚云齐,即便杀死也可算作比试的意外,自然免去戕害同门的罪责。
这怎能叫微末道行的楚云齐不心怀惴惴?
做了亏心事的人,迟早会尝到苦果。
面容和善的南行鹤从袖里取出一只轮盘样的东西,朝亭外抛出。
轮盘迎风见涨,落到地上便成为半径十丈的圆形擂台。
南行鹤又依样画葫芦在亭子其余三个方向分别抛出三个擂台,然后才解释道:“一二三四组,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擂台上比试。至于每一组的比试,则是每两人间切磋一场,最后胜场最多的便是该组的出线人。出线四人将在山腰进行下一轮比试!”
什么狗屁规矩!
彻底无望避免跟月清尘一战的楚云齐满腹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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