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齐查的事不可能有什么进展,可是当楚云齐性命垂危之际,自己这个才相交不到几天的老哥还是非帮他忙不可。
“哦,查清楚了。”楚云齐随随便便接过锦帛藏入怀中,那毫无压力的神情就像是在说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样。
“查清楚了?”端木左副盟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里也满是怀疑。
“嗯,”楚云齐一笑,“盟主是假的。面具下的人就是盟主夫人苏若水。”
端木卓原没有说话,但他的诸般疑问已经用眼睛和长大的嘴巴表示出来了。
“想想吧,老先生。在圣地地位超然的水成空为什么甘愿加入混天盟?而且入盟的时间跟盟主戴上面具的时间恰好差不多?”
“我还是不懂。”端木卓原自认自己脑筋一点也不笨,但在楚云齐面前却觉得自己的智力就跟婴儿似的。
“非要我说透么,老朋友?”在为他人解惑时,楚云齐总有一种自豪的感觉,那并不是认为自己智力凌驾他人之上的傲慢,却是一种自己的聪明才智可以用来帮助他人的愉悦,“水成空那家伙是很厉害不错,但在圣地的名声向来就不怎么样,所有女弟子女长老女掌门几乎见他就要绕路而行。为什么呢?因为他好色,而且越老越荒唐越好色。至于老色鬼为什么会甘心辅佐假盟主呢?因为假盟主是一个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绝世美人。”
端木卓原不由得有些相信了,但是犹有疑窦:“你这只是推测。你怎么证明盟主就是夫人?”
楚云齐嘿然笑道:“那得先从我说起了,你先摸摸我的脉门。”
赫连栩甲将手触到楚云齐伸出的腕上,陡然白须一颤,讶然道:“脉门解开了?”
“你不妨将神念放入我的识海看看,你的疑惑就会得到解答。”
“咦……这是……”赫连栩甲猛然手颤,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推开,向后一仰,差点没掀下船去,奇道,“这是什么念力?是这股念力指引你自行冲开的脉门?”
“回答正确!这个念力是寄宿在我体内的一个奇人,所以时常稍微指点我一下,正好当作她栖身的房租费。”楚云齐半虚半实地承认了自己体内仙子念力的存在,继续滔滔不绝,“这股念力之强,别说是你,就连盟主都抗衡不了。你接下来肯定会问我这跟我如何证明盟主就是夫人有什么关系?别着急,马上进入正题。”
“这股念力并不是力量,但你也不要小瞧它。它有着很强的识别能力。就跟眼睛识别人的外貌一样,这股念力能识别其他人的念力,前提条件是我跟其他人有肢体接触。恰好我跟盟主闹得不怎么愉快的时候有过肢体接触,然后我这个人有点癖好、大胆地偷偷地揩了夫人的油,结果妙手偶得,体内高人的意念就发现了盟主与夫人的念力根本相同。”
“就这么简单?”
“世上的事情能有多复杂?”楚云齐悄然望月,“心如月轮,终会映照出一切的真相。”
端木卓原不禁有些感叹,楚云齐这个人有时狡猾异常,有时却还有着很纯真的类似真相昭昭的理念,有时候轻浮油滑,有时候却又满腔正气。
但这一切共存于楚云齐身上,似乎并不矛盾。
“可是,真的盟主呢?”端木卓原尽管猜到了可能的结果,可还是问出声来,似乎希望得到一个否定自己那不祥想法的答案。
“应该是死了,”楚云齐很是坦白,并不会给人虚幻泡沫般的希望,“盟主夫人苏若水杀死盟主,然后以假面上位,取而代之。我所担心的是,被从魔统法天道宗驱逐的苏若水是否还跟法天道宗有着瓜葛。如果苏若水真能联合混天盟与法天道宗的力量,再加上她昭然若揭的野心,无疑会给天地间带来一场大乱。”
月色无声,乌云半掩。一席谈话后,两人都沉寂下来。
“怎样才能指证苏若水?怎样才能在数万盟众面前揭下她的假面具?”这是端木卓原所想。
“明日跑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在苏若水野心发动之前我是否能成长到足够阻止她的地步?”楚云齐关心的问题又是另一遭了。
“步步为营,一切小心。”楚云齐提出了作为朋友的忠告,现在一盟上下都被蒙在鼓里,端木卓原又没有实权,即便知道了真相,也很难将之公诸于世使帮众信服。若要考虑盟主的威名而私自解决苏若水的话,则更加的危机重重了。
端木卓原亦为楚云齐担心着:“你也要小心,逃亡路上,老哥不能出面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