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惹人怜爱。
惊为天人!
“盟主夫人……”楚云齐结结巴巴,再也生不出半点怨气。
“你可知男子近我百步,则是死罪!”弦声乍停,夫人冷淡道。
“我不知……”青青之美在于明秀似水,莲花仙子之美在于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而盟主夫人的美,却是另外一种类型,如同雪川冰花,令人不敢靠近,不舍之下只能远观和仰望。即便口齿颇为伶俐的楚云齐,乍见仙姿也变得口拙舌笨。
盟主夫人抬起明眸,平视荷塘,似乎在她的视野里并没有楚云齐的存在:“你不是混天盟的人,你是何人?”
“无名小卒,楚云齐。”慢慢地,楚云齐将自己从惊艳的状态下调整过来。
“楚云齐……”夫人神色微异,似乎曾对这个名字有过模糊的印象却又想不起来,“你是盟主请来的?”
“算是,”楚云齐向前走动几步,停在夫人十步之遥,“恕我斗胆,适才听得夫人琴声哀思,敢问夫人有何心事?”
“大胆!”夫人柳眉一竖,似乎被触痛伤处,但良好的修养又使得她不便立时发作动手,“即便你是盟主的客人,敢离得这么近跟我说话,也犯了盟主之忌,足够你死上一百次!”
盟主之忌……但凡男子靠近夫人百步内,杀无赦!
楚云齐既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怜盟主,强虏来这样一个绝色的夫人,实在担心以自己的能力迟早留不住她。可是不让男子近她百步之内的规矩,却的确有些夸张了。
“不瞒夫人,我明日左右都是个死。在死之前能跟夫人说上几句话,也算得上是死而无憾。”楚云齐虽然为人不怎么着调,正经的时候不多,可至少现在的表情很是诚挚,“所以说夫人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给我这个死人听听,根本不必有什么顾虑。”
虽然对于一个陌生男子的话语很难相信,夫人嘴角还是模模糊糊浮现半缕笑意:“你这个人倒也有趣。”确实楚云齐这幅无所求的模样横看竖看都不像将死之人,然而那种毫无力度却直指内心深处的话语又不像是在说谎。
“不过再有趣也没有用,”夫人话声一寒,“越是有趣的男人,越能够祸害女人。且不说你犯了盟主之忌,现在就连我自己也想对你开一开十年未开的杀戒!”
寒毛倒竖的楚云齐清楚地感受到夫人并不是在开玩笑,而自己的微末道行若是动手则全无可能撑住一个照面。
为解危机,楚云齐缓缓吐出作为杀手锏的四个字:“萧湘琴客。”
夫人一愣,柔白细手无神地落在弦上,铮然一响,眼神似乎到了远处,心神不定:“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夫人这具焦尾琴的原主人是我的一个朋友,萧湘琴客段天涯。”果然不出楚云齐所料,从盟主夫人对待琴的那种睹物思人的思怜不难看出她与萧湘琴客段天涯的极深渊源,“段琴师师出名门,廿年前弃剑器阁阁主之位而去,自此销声匿迹,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夫人的手不受控制地在发抖,原先的肃然雅态完全不见。百结柔肠,已乱如丝。
“可惜那个女人是魔统的女魔头,段天涯弃位而去追她到海角天涯,只为杀她!”夫人的明眸中,泪光涟涟。
“我所认识的段天涯并不是个绝情之人。”现在楚云齐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对于他人的情感纠葛,外人想要插手也是无能为力。
盟主夫人静默不语,良久良久。
“如果夫人不杀在下的话,我这就告辞了。”楚云齐此来,目的本来单纯,只是想见见调琴之人。现在事情似乎比预想的要麻烦,而且已是他解决不了的麻烦。
近乎石化的盟主夫人没有任何表态,楚云齐却是更大胆地、不从另一条路出去、而是擦过夫人身边、甚至不经意还触了一下夫人的衣角,隔层薄衣似不经意触碰了一下肌肤,才从夫人身后的道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