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栎愣了片刻,反而笑了:“厉害!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吗?”
桑君顿了顿,道:“就在那天早上,你去圣雄斗兽场见礼乐长老之前,我亲手给你做的那桌菜里。”
林栎点点头,笑道:“我就说呢,我怎么比别人有口福,原来背后是有代价的。”
“我本来不想这样的,我就只想亲手给你做点吃的……”桑君似乎有点急,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但我饭菜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想起巴坤给武布长老下药的事来。”
林栎明白过来:“所以,你也想到给我下药,用这种方法把我拴在你身边?”
桑君默然片刻,看着林栎,点了点头道:“对不起,是我私心太重,想永远地霸占住你。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但我现在真的很后悔,你帮我那么多,我就算再喜欢你,也不能对你做这种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林栎叹了口气,抓住桑君为他包伤的手儿,道:“你虽然给我点心伤,不过冲着你给我包扎伤口这件事,这事儿咱就扯平了。”
“你真的不怪我?”桑君惊喜不已。
林栎笑了笑,道:“当然了,不过,你怎么也得把解药给我吧?不是什么剧毒吧?”
“当然不是,就是一种让你无法离开我的慢性毒药……也就是没有我的解药的话,你将过段时间就毒性发作,难受万分,这样你就无法离开我了……其实,我这两天心情特别不好,就因为想到你要离开,还有我要不要用这个毒药对付你……”
林栎恍然大悟:“那么。你现在彻底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桑君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递到林栎面前:“这是彻底解除那种慢性毒的解药,你吃了,它以后就不会发作了。”
林栎笑着打开小锦盒,只见里头是颗晶莹剔透的小药丸。它把药丸倒入口中,笑道:“幸亏你及时告诉我,不然的话,你是困不住我的人,还会失去我的心。”
桑君一愣:“什么?”
林栎笑道:“你没想过?我既然可以化解树怪的树毒,难道就不能化解这种慢性毒?”
“也是!”桑君突然想起什么来,急忙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救人吗?”
林栎一愣,马上想起来:“很多人中了树毒吗?”
“多倒不多,因为绝大部分人当场就给树怪杀了。不过,火狂他们只怕支撑不了多久了。”桑君说道。
“火狂也被树怪伤了?”林栎一愣,突然想起火狂已经好久没露面了。
从树怪之王上面下来,林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树怪之王枯萎得更加厉害,失去生命的树体,看起来衰朽不堪。
而树下,惨烈的血战留下来的烂摊子,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那一棵棵沾满鲜血的树怪遗体下,此刻毫无生机地兀立着。倒在它们枝桠与树根下的人、兽遗体,都被拖走了。
****的尸体都被搬到山谷外头的一个空地上,随意堆积一处。而它们旁边,横七竖八躺满了伤者,其中有七八名是君卫士,另外二十来名是赤炎天兵,个个都是身体发黑,看起来气息奄奄的。
幸存下来的人,则是聚集在伤者的附近。林栎扫了一眼,便大致估算出来,君卫士还活着且无事的,就十五六名。而赤炎天兵则相对多些,但总数也不会超过一百名。
可以说,这一役,赢得极其惨烈。
不管是君卫士还是赤炎天兵,均是训练有素,即便是在这种惨胜实败的情况下,仍是整齐列队,静候命令。
除了伤者被树毒折磨着,发出一声声呻吟外,两百多人鸦雀无声,静得让人心中发毛。
林栎没有注意这些,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地上的火狂身上了。
火狂身上不知被树怪擦了多少伤口,不过却都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口。要不是因为树毒折磨,就算伤口密密麻麻的,他现在也是在谈笑风生中。
“大家别担心,林栎公子会解树毒的,他现在来了,你们就死不了,再忍耐一会儿,很快就过去了。”桑君沉声说道。
那些伤者们,纷纷停止了呻吟,吃力地望向林栎。此刻,林栎对他们来说,就是再生的希望。
林栎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这些伤者的数量虽然不多,但对身上有伤的他来说,也算不少了。
不过,林栎是无法做到见死不救的,他甚至无法让这些可怜巴巴的伤者,有一丝儿绝望与不安。
就在这时候,林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回头望向桑君:“银钩长老呢?怎么没看到他?”
桑君露出古怪的神色来,好会儿才道:“他死了。”
“死了?摔死的吗?”林栎一怔道。桑君摇摇头,顿了顿,才咬了咬牙道:“不是,是被人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