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
木器交击声铿锵而又沉闷,远比金铁交鸣声更加刺耳。
神木之下骤然一静,即便是专心做法的巫师和舞跳正欢的狮与龙,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愕然地望向林栎这边来。
“蹬蹬——”
林栎连退三步,即便他的精木剑威力发挥到极致,但是以一敌二,仍是落入下风。
不过,在木器交接的瞬间,林栎还是收获不小。因为他已经把对方木器的修为看得一清二楚。
褚氏兄弟两人,不但样子、装扮大同小异,连修为上也在仲伯之间。两人对掌中精木剑灵纹的控制,都在八成左右。
在武木法门里,这只能算是一般造诣,但放在偏安一隅的月湖邑,便是难得的好手了。
而这样的好手还有两位,给林栎的压力,比之前那名灰杉男子大多了。
“杀!杀了他!”袁腾见林栎明显吃亏,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咬牙切齿大叫起来。
袁老爷冷冷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别听他的,抓住他!”
“是!”褚氏兄弟同时厉喝一声,再次扑向林栎,两把精木剑,发出尖锐呜鸣,再次向林栎攻到。
林栎却是嘴角突然往上一勾:“来啊!”
厉喝声里,他的精木剑再次挥击出去,以十成灵纹之力,硬生生地架住砍来的双剑。
“啊——”
三人同时发劲,各自发出一声厉喝。
林栎独力难支,精木剑被对方两把剑死死压制住,不断踉跄后退。但他也是铆上了劲头,仍死死架住对方双剑。
围观的邑民们,都是看呆了,许多人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人人都觉得林栎完了,他是拼不过褚氏兄弟这样的狠角色的。
但是,形势却在一瞬间骤然发生变化。
褚氏兄弟突然间感到掌中的精木剑一轻,原本源源不断释放出力量的灵纹,不知因何都乱套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乱走乱闯。
在这种情况下,精木剑变得和一块普通的木头没两样。
所以,林栎精木剑上的灵纹力,就变成一股无从抵抗的狂劲,雷霆般狂击在两人剑上。
“啊——啊——”
褚氏兄弟几乎同时惨哼一声,然后他们掌中的木器,一起脱手飞上天。
“刷刷——”林栎精木剑一翻,剑身带着浑然猛劲,直拍在两人身上。
“噗通——噗通——”
褚氏兄弟就像两只无助的布袋,高度协调地凌空倒飞出去,再节奏一致地落地,最后摔个七荤八素。
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呆若木鸡地看着林栎,没想到战斗的结果,会逆转成这个样子。
“神木也是树木,生老病死很正常,不要什么都想着把账赖到我头上!”
林栎横剑而立,傲视着四周一眼,目光又落在袁腾父子身上,“我也是月湖邑的人,我跟你们一样热爱着神木,我没有理由害神木!所以,我也不会被人当做神木枯萎的替罪羊。如果你们袁家要想找我麻烦,那尽管放马过来。我在这里就是,说那么多废话干吗?”
这番话掷地有声,铿锵如铁,邑民们都是面面相觑。
而袁腾则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安地望着父亲。
袁老爷则是沉着脸,等林栎说完,他才冷冷一笑:“很好,想不到在死气沉沉的月湖邑,还能没见到你这样锋芒毕露的小伙子,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多谢夸奖,没什么事我要回神木院去了。”林栎转身就走。
邑民们呆呆看着他,没人敢乱动。刚才还有不少人把他视为神木枯萎的凶手,恨不得抓住他往死里打。
但林栎展现出霸横的实力后,很多人的手脚都缩了起来。加上他那一席自辩的话,说到不少人心坎去,因此很多人的填膺义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眼睁睁看着林栎离开。
“爹,那小子太混蛋了,我们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以后月湖邑还有谁怕我们袁家?我们袁家,只怕从此就要声名扫地了。”袁腾见林栎越走越远,急得拉着父亲的手,“我们多花点钱,请些武木修士来,我就不信整不死他!”
“没用的东西,你除了跟我说你被人欺负外,还能有点男子汉的样子吗?”袁老爷恨铁不成钢地甩开袁腾的手,厉喝道:“把我的家伙拿来。”
话落,立即有一名家人捧着个一丈左右的长条形的黄花梨木匣子过来,横陈在袁老爷面前。
袁老爷解开木匣子上的锁扣,缓缓地打开匣盖。他的动作轻柔,就像在打开一件珍藏的宝物一般。
匣内是一杆九尺长枪,通体由木头所铸,做工精细,枪尖雕刻得特别精美。
袁老爷如捧至宝一般,小心地抓起长枪来,抖了个碗口大的枪花,冷冷道:“小伙子,今天你哪里也别想去!”
长枪一出锦匣,便有一股沛然的灵纹气息四散溢开。林栎感觉体内的神木灵纹跟着蹿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