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关键是你想不想带我们离开?”葛姓老者用手指着天空。夜莺可能并没有听出“您”和“你”的区别,但一字之差已经划下鸿沟。
“不,那是疯狗先生的,我无权动用。”夜莺摇头,感到一阵阵的疲惫。
“你可以为你的新居民处理掉你所谓的‘疯狗先生’,他只是一头野兽,一头率领着万万千千野兽的兽中之王,我们都会死在他口下。”说着话的老者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因为他说了“疯狗先生”四个字。
夜莺感到眼前的人们是如此陌生而狰狞。这不是那些微笑着叫她“夜莺夫人”的人,不是那些送她鲜花的人,不是那些用双手和汗水种出甜香稻米的人..这些企图用群体意识绑架她的人,这些为了自己的生却企图用群体意识指挥她剥夺另外一个无辜生命的人,不再是他们的“新居民”。
夜莺和鸿鹄是理想主义者,而不是救世主,更不是以理想之名搏取声名者。为救一万人,甚至整个世界,而处理一个无辜之人也不是一个虔诚的理想主义者。
“很感谢你们邀请我参加聚会,我想我应该回去了。”夜莺只想远远地离开。离开这些曾经与他们理想共鸣,现在却背弃他们的人。
“动手。”葛姓老者大喝。
四只童稚的手拼命地抱住了夜莺的口。是小希和小望。刚刚提起反抗念头的夜莺心丧若死。无论如何,他们不会伤害一对上苍赐予的珍宝,即使为此断送理想。孩子是未来。
无数的人围了上来,夜莺的嘴唇被金属线密密麻麻地缝了起来,又用锁链缠绕。琵琶骨被金属线穿透捆绑。然后被“新居民”们用巨大的金属钉钉在了十字形的木架上。手掌心被巨大的金属钉洞穿,连残缺的小腿也没有放过。喉咙上缠绕上了经过特殊处理的金属线,不用多大的力量就能切割掉夜莺的头颅。“新居民”们将钉成十字形的夜莺树了起来,准备就这样抬着去见令他们心惊胆战的疯狗,逼他就范。
这让夜莺想起了曾经就是她的鸿鹄这样地用生命将自己高高举起,又是疯狗先生这样地将自己接过。而此刻也是这样终结。
“不,妈妈,你们对我们保证过不会伤害夜莺夫人……”
“我们是如此地爱你。可你却从没有爱过我们……”
“我们如此辛苦劳动供养你,你却如此绝情……”
“我们想方设法栽种鲜花供奉你,你竟然如此回报我们……”
“我早就说过依靠一个理想主义者,就像奢望依靠一根羽毛穿越星际一样愚蠢……”
“现在这个愚蠢的理想主义者落在了我们手里,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跟该死的疯狗交换穿越舰,白痴!!!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
“交换到穿越舰,我们怎么离开?怎么离开?可别想丢下我……”
“啊”“啊”“啊”
“啊”
……
“新居民”们开始哭泣、咒骂,寻求对策,互相杀戮。混乱成了一锅粥,一锅黑色的粥。大锅下熊熊燃烧着恐惧、愤怒、绝望、敌意、憎恨、罪恶、嫉妒混合成的灵魂火焰。
夜莺安详地闭上了眼睛。鸿鹄也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他们不是要将这个世界回避,他们只是要闭上眼睛为自己也为理想唱一支祭奠之歌——
暮色将至,黑色日曜日
世上的爱都已终结
寒风哽咽悲伤的眼泪
我的心不再盼望一个新的春天
我的泪和我的悲伤都是镜花水月
人都是愤怒、绝望和罪恶的
爱都死去了!
世界已经快要终结了,希望已经毫无意义
城市正被铲平,獠牙利爪制造出音乐
原野被人类鲜血染红
大地到处野兽嘶吼
我会再祷告一次
人们都是罪人,上苍,原谅我们所有人
世界已经终结了!
黑色日曜日爱人晚安
我活在无数的阴影中
白色小花无法把你唤醒
因为黑色的灵车已将你带走
上苍没有把你送回的念头
如我想跟你离去,他们会否感到愤怒
黑色日曜日
黑色日曜日在阴影中度过
我和我的心决定终结一切
鲜花和祷告将带来悲伤,我知道
不要哭泣
让他们知道我笑着离开
死亡不是虚梦
借此我把你爱抚
灵魂以最后一息为你祝福
黑色日曜日
做梦,我原来只不过是在做梦
我醒来就会发现你正在我内心的深处酣眠,心爱的人!
亲爱的我希望我的梦不会萦绕着你
我的心正在对你说,我曾如此地渴望你
黑色的日曜日
……
无声的歌飘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