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洁霖将全营的狙击手集合在一起,分左右设伏,远距离打马,近距离打人。骑兵要是失去马,战斗力还不如步兵,马要是抢劫骑兵,那就是牲口而已
说话间,丸山空已经来到浮图峪,并发现了村里的阻击阵地。他没有迟疑,率队快速通过,即使有损失也在所不惜,赶到王安镇增援才是他的任务。
骑兵在八路军的枪林弹雨中强势冲击,但结果很糟。先是有骑兵踩响了地雷,再有骑兵被绳索绊倒,好不容易冲到八路军阵前,却遇到无法逾越的屏障。那是用乱木巨石树枝门板堆成的障碍,足有两米高,战马是跳不过去的。有三个骑兵高手侥幸跨越过去,但障碍后面还有一道火墙,战马嘶叫着不再前进,结果被消灭!
丸山空只好命令骑兵回撤,决定冲上村南的山坡,绕村而过。
冲击时,冷枪连连,不是人死,就是马倒,首次冲锋失败。
报务兵连连报告,王安镇已经被八路军大部队包围,双方展开白刃战,再无增援,恐将全军覆没!
丸山空抽出战刀,指挥全部人马向村南山坡冲去。但是,刚冲到半山腰,遇到阻击,先是一阵排枪爆响,接着就是蝗虫一般的手榴弹飞来,炸得人仰马翻。
有部分骑兵冲到山顶,越过八路军阵地,但一个个又莫名其妙在栽下马来。骑在马上看着是眼前平地,却不知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八路军战士,因为距离非常近,几乎一枪一个。原来八路军都躲在坑里。对付蹲在坑里的八路军,日军骑兵无计可施,马踩踩不到,刀劈够不着,无可奈何,只等受死!
日军骑兵退下山坡时,兵力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并且继续被冷枪消灭着。
继续前进,等于送死;如果后退,军令如山。是退是进?正当丸山空犹豫之际,冲锋号响起,满山遍野,杀声震天,八路军如潮水般涌来。这架势,甭说丸山空害怕,连他那匹训练有素的棕色战马都被惊着了,撒腿就往回跑。丸山也没有给它下达停止的命令,就势逃了回来……
二位说说,八路军这是用的什么招数?骑兵在军中总是趾高气扬,丸山空也是骄傲无比,从没想到会败在八路军身上,更不应该败在八路军的步兵身上。于是他很不服。
骑兵在山地,根本没优势,这不难理解。佐安藤说,其实,辻村就不应该派你们去增援。
是的。我们在冲击村南山坡时,土质松软,还有庄稼树林,沟沟坎坎,坡度又陡,战马根本跑不动……那天的战斗情景在丸山空的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
佐安君,说说您吧。你们炮兵是怎么也被八路军步兵打败啦?日中开战之后,因为中**队在炮火上处于劣势,炮兵在日军也十分得宠以至于骄横。长谷川作为步兵,尽管是八路军的步兵把他们打败,还是有些幸灾乐祸。
佐安藤在膝盖上蹭蹭满脸的大胡子,他平常的习惯是用右手抹那浓密的胡须,特别是在命中目标之后,他总是这样奖赏自己。现在双手被绑,他只能以膝代手。他苦笑着说:八嘎,说出来让你们笑话,我实际上是被三个土八路偷袭的!
涞源东二道河村位于涞易公路北侧,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拒马河挨着村边流过。那天,绿川大队的一个小队发现躲在山沟里跑反的老百姓,兽性大发,开枪扫射,惨杀群众二十多人。傍晚,分区一团三营和地方游击队,将撤到东二道河村的日军团团围住,发生了战斗。
同样,辻村派佐安藤带一个炮兵小队跟随一个步兵小队前去增援,在仝川遭到阻击。
佐安藤炮兵小队带两门41式75毫米山炮。这种山炮实际上是一种轻型榴弹炮,重量轻、火力强、结构简单、拆装方便,是日军旅团级部队制式装备。阿部规秀为了让这种炮更适合山地作战,下令拆了前盾,进一步减轻重量。至于此举可能危及炮兵的安全,他则不考虑。
在三营和游击队围攻东二道河子敌军时,燕洁霖接到命令,阻击增援。他将阵地选在一个山谷里,两边的山势不是很险要,时间关系,来不及选择更好的地方。
日军步兵小队被阻于谷底,拼死顽抗,总想夺路而进。佐安藤炮兵小队在后面支援,炮火很猛,炮弹不停地落地八路军阵地上,特务营开始有伤亡。
燕洁霖命令钱大奎派人打掉敌人炮兵。
钱大奎觉得纳闷,敌人的炮兵阵地在山娃边。相隔好几里,是不可能看到目标的,是看不到炮击目标的,怎么还打得这么准?
他观察一针儿发现,原来他们有旗语兵。
打掉日军旗语兵!没了旗语兵,就等于扎瞎了山炮的眼睛。
还没等钱大奎点将,三排八班副班长沙鸿林带着他的小组主动请缨。
他的小组是爆破小组。沙鸿林是陕西人,身体壮实,军事过硬,是燕洁霖挑选过来的尖子兵;潘良跟钱大奎一样,农民出身,枪法好;李玉秋在老家是做鞭炮的,鼓捣火药搞爆破全营第一。
林子,良子,秋子--钱大奎喜欢这样叫他的战友,这样显得亲切。他这样叫,全连也都这样叫--日军的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