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时,有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带着四个女人走到了厂门口,那男人和洪天权很熟,一见面就灿烂地说笑。林烟仔细瞧了瞧,愣了愣,原来来人他认识。
那个男人叫陈晓伟,外号陈天棒。天棒在乡下的意思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既野蛮又像土匪,由此可见陈晓伟是个啥角色了。陈天棒和林烟的大哥林云是战友,但他比林云先退伍,曾来过林烟家一次,有些印象。
陈天棒长得阔脸大眼,黑眉肥腮,身子骨壮实,有些身手,他有句口头禅叫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除了阎王我为大。关于陈天棒,他在五峰和黄葛树两个乡是很有名气的,当然,要说陈天棒,说陈天棒好多人知道,至于陈晓伟知道的人并不多。他出名是因为他在黄葛树乡打了地头蛇徐进宝,徐进宝和云阳一个副县长有些亲戚关系,在黄葛树横行霸道。那个时候,陈晓伟还在部队服役,是回家探亲,当事情闹大后,徐进宝找到许多人要报复陈晓伟时,陈晓伟打电话到部队求救,当然,有部队出面,那副县长也不敢怎样了,副县长不敢,徐进宝自然就怏了下来。就因为这事,林烟对陈晓伟有一份敬服,也因为这事,陈天棒这个外号叫得更加响亮。
但不知他现在在搞些什么?
林烟看了看陈天棒,又看了看厂大门对面的树下,那儿站着几个陌生的女人,她们时而关注着陈天棒,想必她们是跟陈晓伟一道出来的吧,但气氛明显不对。
“那家伙肯定是‘鸡头’。”洪智勇轻声说。
“不一定,你看那几个女的,穿的衣服那么土,做生意的一般都穿得很好很少很露!”李小明马上分析。
两人的话提醒了林烟,他恍然大悟,这几个女人肯定是被陈晓伟刚从家里带出来,或许她们是自愿也或许是被强迫。林烟想到这点,仔细看了看他旁边的四个女人,个个都怏怏的,神情灰暗;她们大都二十多岁,只其中有一个特别刺眼,还像个学生,顶多十六七岁。
难道他真的在**头吗?林烟再度猜测。“他是我大哥的战友,来过我家一次的,我认识他,叫陈晓伟,外号陈天棒。”猜测之后,林烟轻声说。
“哦——是他!我晓得,打徐进宝的那个陈天棒噻!我晓得那件事但不认得人!”洪智勇立即接了话。
“他真是你哥的战友?”李小明有些不信地问林烟。
林烟点了点头。
林烟点头后,李小明走了过去,对陈晓伟说,“你还认得他不?”李小明指了指林烟,“林云的弟弟,他说你曾经去过他家的!”
林烟本不想凑合这事,哪想李小明却去套起近乎来,他见李小明已经说出,只得走过去打招呼。
“陈大哥!”林烟喊了一声。
“你小子也出来了吗?你大哥也要退伍了吧!”
“嗯,听说是今年,但我出来时他还没回来。”
“洪天权,把他介绍进你们厂嘛!我和他哥是战友,关系不错的!”陈晓伟赶紧对洪天权说。
“没办法!现在厂里缺货,有些老工人都要放假了!”洪天权说,他说后,又接着问陈晓伟,“你出来准备做啥子呢?”
“老子带了几个女人出来做生意,他娘的都没得卖相,不漂亮!洪天权,那个小女娃子还是干净货呢!昨天上午老子把她干了,整得她哇哇叫,粘了好多血,你看,老子裤裆里现在都还有血迹!”陈晓伟边说边敞开了裤子要洪天权看他裤裆的血迹。
一帮人都笑了起来,像是附和陈天棒,又像是为他叫好。
林烟没有笑,他沉默着把脸转向那几个女人。
那几个女人毫无表情,有些麻木。
但那个小女孩眼睛充满了恨意,她恨意的眼睛扫过一群人后,停在了林烟脸上,当她和林烟目光相碰后,神色分明一酸,她接着转过去。
她肯定哭了!林烟想,他理解她走投无路时被强迫的无奈与悲伤。林烟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片刻后又转回头来,眼睛无助地看向林烟。林烟被那无助的眼神深深刺痛,他也鼻子一酸,眼睛湿润起来。
“谢谢你!”那女孩子分明看到了林烟的同情与怜惜,她凄然地露了露笑意,这笑意仿佛一道亮光,在林烟脑海里深深一划,从此停落在十一月五号南方的黄昏。
林烟沉默着,他无法说清自己的心情,心里真的同情,他的善良激起了他的同情,他的正义感激起了他的憎恨!
但他深知自己是弱小的,他奈何不了陈天棒,奈何不了眼前这现实!
他心里叹了口气,他又看了看那几个女人,她们麻木得一脸的无所谓。他特别注意地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唯她的神情充满恨意,但又无可奈何地像待宰的羔羊。她就一米五几,穿着一条青色裤,那裤子一看就知道是故乡乡下那些老土裁缝做的,样式陈旧;她穿着一件格子花纹的白色上衣,白色已经不纯,那是已穿了很久时间的缘故,而且现在又布满了旅途和人生的灰尘。
还分明是读书的年龄,可她的父母竟然忍心让她跟陈晓伟出来!先被他糟蹋,再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