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她的姨母,再加上她自己也整齐,琴棋书画样样都学得不错,将她配给辉儿也算是桩良缘,可现在看来嘛,哼!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就在整个屋子里的气氛沉闷,僵硬的时候,阿三那大咧咧的嗓音响起,像是敲锣打鼓般,若换了平时,柏叔少不得又要好好说道说道,可现在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心思去关注那些。
官老太君也不揪着宋芊芊不放,只将这件事情放进了心里,然后任由嬷嬷搀扶着,来到床边。
白须冉冉的安大夫再次叹口气,好不容易坐下来,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匀,就听见官老太君道,“安大夫,您快帮我们家辉儿瞧瞧,天可怜见的,这孩子六岁时病坏了脑子,现在又……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我这一把老骨头怎么跟他的父母交代啊。”
“……”安大夫深吸口气,瞧着官老太君的模样,倒也没说什么,示意童儿取出薄薄的锦帕搁着,三指探脉。
霎时,整个房间雅雀无声,好似连呼吸都屏住了吧。
数十道视线齐刷刷地看向安大夫右手的指尖处,尤其是官老太君她面色微微有些泛白,脸上虽然保养得很好,可仍旧能够看出岁月的痕迹,此刻她右手紧紧地抓着嬷嬷的手臂,双眼愣怔地瞧着那似是闭门养神般的安大夫的动作。
“安大夫,我家辉儿他……怎么样了?”
不知为什么,一句话竟然让她很是紧张。
安大夫优哉游哉地收回手,将丝质的锦帕叠好递给旁边提药箱的童儿,脸上仍看不出表情,半晌,才开口道,“嗜酒宿醉,胃弱脾伤,再加上落水,更是直接刺激了五脏,哎……”
说着,他摇了摇头,那语气带着些许感慨,又似是遗憾。‘
“那,那严重吗?”向来不管事太医还是大夫,总有说话文绉绉的习惯,让人听不懂;饶是官老太君这年过半百的老婆子也有些云里雾里的,遂直接开口道。
安大夫抿着唇,“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只是,为何明明知晓病人醉酒还让他落水的?”
“……”众人默然,唯有几个稍微性子活泼的下人抬起头偷偷地朝着宋芊芊望了一眼。
“原本只是嗜酒宿醉也没什么大碍,两碗醒酒汤下去,再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安大夫的声音终于染上了些许波动,似是很气愤般。
“……”
“可现在,就算已经是春末,可湖水却仍旧凉得厉害,酒性属燥热,内热外冷,只怕是有些麻烦了。”安大夫此话一出,官老太君面色越发的难看,她低着头看向安大夫,小心翼翼地道,“那,对辉儿日后可有什么损伤?”
安大夫捋了捋胡子,从绣墩上起身,径自做到桌子旁边;那里,柏叔早就让人备好了笔墨纸砚。他提起笔,吸足了墨汁,手上边动作着,边应道,“请恕老朽直言,官家四少爷本就心智不足,凡事都得克制着;俗话说得好过犹不及,这酒喝得适量,是好东西;若是过了,那可就是催命的毒药了。”
“是,是,是。大夫说得是。”官老太君连连点头,只要对他日后没有什么损伤就行,至于身子,好好养着总会好起来的,以他们官家的势力、财力,想要什么好东西弄不到。这样想着,心口那股气总算是松了下来,“这,安大夫,我家辉儿什么时候会醒?”
说话间,安大夫已经开好了药方,走到床上,双手捏着奇观的形状,飞快地在官宴辉身上几处大穴摁了下,两手相互配合,很快来到小腹处,双手交握,用力往下一压。
“噗——”
官宴辉那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唇瓣骤然张开,一注水箭喷射而出。
“噗,噗噗!”
见状,安大夫手上不停,力道也缓缓加重;躺在床上那好似没有只觉得人再次喷出几口水来。看得旁边的人都只看愣了双眼。
“咳,咳咳。”
约莫半刻中之后,原本晕厥过去的官宴辉终于轻轻咳嗽两声,悠悠醒转时,那眼神清澈透亮,带着些许惺忪的迷茫,不断地转头扫视着周围的人,再看到官老太君的时候却骤然眼前一亮。
“奶奶,奶奶,呜,呜呜……”
他瞬间翻身从床上一跃而起,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压抑,安大夫不由得猛地后退了几步;刚站稳身形就看到官宴辉竟然直勾勾地扑进了官老太君的怀中,然后……然后……
“哇!”的一声竟然是直接哭了出来。
“辉儿乖啊,不哭不哭;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告诉奶奶,奶奶帮你做主好不好?”
虽然对官宴辉瞥开丫鬟、小厮出门闻香买醉的行为很是不喜,原本还想着等他醒了定是要好好教训一番的,省得自己整日里光为他担心了;可当真在看到他的时候,却怎么都忍不下心肠。
一个身高体壮的七尺男儿,宛若孩童般扑进一名老太太的怀中,还哭得像个孩子般,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喜感。
可在场众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笑出声,也根本没有心情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