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里,左千炀套上一件略旧的云纹白袍,眉头紧皱,想起刚才轰隆滚落山崖的那个胖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座浮山中,按理来说除了他之外不应该会有其他人,这个浑身上下透着股猥琐劲的胖子出现的实在太过诡异了。
想起刚才胖子那种猥琐至极的眼神,他都有种想一飞剑戳死他的冲动。
左千炀引气驭剑,水龙吟飞至指掌间,双手拢在袖中,缓步走出洞窟。
他感受着周身气机运转间的那种充沛满盈,有些茫然,境界不曾更上一层楼,但体魄却是更加强悍,居然有些接近了真丹境界的修行法体,举手投足充斥的力量感,让他恨不得立马就去寻一头六百年的乌蟒搏杀一番。
只是想起如同置身烘炉,焚烧肉身的痛苦不堪,他不由得摇摇头,那种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被烈火灼烧,熔炼筋骨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山崖底下,传来一阵轰隆震动声,左千炀可以看见一个硕大身躯在崖壁间灵活跳动,那样的灵巧轻盈出现在一个臃肿胖子身上,实在有些不协调。
胖子猛然一跃,跳上第六重浮山,又是一阵震动,左千炀退后两步,万一这胖子震塌了山崖,他可不想做殃及的池鱼。
刚才这胖子来的突然,左千炀没仔细看胖子的相貌,现在打量过去,身材并未有想象中那般臃肿,只是手脚粗壮,样貌倒是不油腻人,很是憨厚,让人心生亲切。
只是左千炀对这个剑走偏锋身份吊诡的胖子天生看不对眼,不知是因为他刚刚醒转过来看见的猥琐眼神,还是这个胖子那张怎么都看不顺眼的圆脸。
他口气生硬道:“在下青阳宫左千炀,不知是西昆仑哪座宫殿修行的师兄,刚才情急之下对师兄动了手,万分抱歉,还望师兄海涵。也不知师兄是否有受伤?”
胖子扬起一个实诚笑脸,摇头道:“哪能啊,这座浮山难得来人,突然见到个大活人,有所失态也在所难免,这点小事不用在意的。”
左千炀袖中飞剑旋动,胖子倒是圆滑,嘴巴里套不出半点话啊,“师兄在这浮山修行很久了?”
胖子一脸幽怨,委屈道:“那是,我在这破地方不知道待了多久,整日里除了那些大蛇大蟒,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哎,我说师弟,你又是怎么来这不是人待的地方的?”
左千炀心里笑着说,真是打蛇随棍上,自来熟啊,叫你声师兄还就真是师兄弟了?
他瞧了眼身上这件较为合身的云纹白袍,漫不经心道:“师兄的这件衣袍倒是别致,云纹绣边,素雅干净,柔顺如绸,只是于师兄来说不太合身吧。”
胖子似是毫无机心,呵呵笑道:“这件袍子是在浮山第九重上的一处洞窟里寻到的,还有好几件呢,都是云纹白袍,款式一样的。”
左千炀心中惊讶,好奇道:“师兄还去过浮山九重上?那里的乌蟒莫不是有千年道行?”
胖子摆摆手,十分大气道:“哪有这说法,虽然浮山每上一重,乌蟒修行岁月就会往上加上一百年,可世间哪里去寻这么多已经修成人精的大妖!实话说,其实这浮山六重以下的幼年乌蟒都是青阳宫真人以秘法豢养,浮山外的八座石鼎中藏聚着八条山川灵脉,输送浩荡灵气供给乌蟒妖物修炼,而整座浮山都篆刻有密咒禁法,就是你看到的血色气墙,让乌蟒不得外出作乱。至于浮山九重上的那条乌蟒,应该只有九百多年的修行岁月吧,千年妖魔,那可是返虚宗师的境界了,怎能像大白菜,想见就能见的!”
左千炀被这个说法逗乐,倒是第一次见把修行高人比作大白菜的,这位“师兄”也算是个妙人。
一番长篇大论的讲解后,胖子朝左千炀眨眨眼,悄声问道:“怎么,师弟,不想去浮山顶上看看?”
左千炀愣了愣,抬头望向遮掩在云层中的浮山,诧异道:“能上去?凭师弟这低微境界,可挡不住一头**百年的成精乌蟒!”
胖子很有大将风范,圆脸上露出一幅天塌下来我扛着的豪气表情,潇洒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再怎么说也只是青阳宫中的一座秘境而已,师弟身为青阳宫弟子,难道还能有什么顾忌的?!”
豪言说完后,胖子又乐呵呵笑道:“有青阳宫高人设下的神通禁法,哪怕是头有千年修行的大妖魔,不还是得在洞窟里老老实实待着!”
左千炀思量片刻,随即也点点头,袖中水龙吟仍旧飞旋不已,拍了下脑袋,一幅恍然样子道:“突然才想起,千炀还未问过师兄的名字,实在是昏头了。”
胖子也是才刚刚想起一般,笑着说道:“你看我这记性,好久没有见过可以聊天说话的人,竟也忘了自报姓名。我以前在通天峰待过,琼华宫的穆宫主,解真人都教过我几年,解真人为我取名叫重雷。”
左千炀连忙拱手道:“原来是琼华宫门下的重雷师兄,穆师叔博学百家,师兄天资出众,能拜入琼华门下确是大幸!”
胖子依然是招牌性的憨厚笑容,沿着崖壁一跃而上,硕大的身躯轻盈如羽,这般轻身功夫也真是出神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