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凝形外放,到那时,才算是蹈虚御空,吞吐阴阳的真修。
洞府内,有森森寒意凝聚,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浮游白气恍若风雪落下,其中蕴含着星星点点的凛冽之意。
左千炀闭上双眼后,以远远还未成形的识念探察天地,在竹林中经过三道玄妙剑意的洗练,心神中所见景物已经没有原来那样迷蒙虚幻,他“看见”如风如雪的浮游剑气缓缓汇聚成一条溪流,在向自己肉身涌来,如同万川归入海。
剑气精纯凝练,如一线细小,却可断金切玉,既能斩灭无形阴神,也可摧破浩瀚山河。
这样的锋锐剑气左千炀却要引入体内,借它斩破紧锁不开的穴窍,实在是有些不知死活!
剑气初始如初冬小雪,到后来竟成不可遏制的势态,化为一场寒风凛冽的漫天大雪。
洞府内愈发寒冷难耐。
左千炀恍若无知无觉,将体内浩荡气机尽数放出。
头顶上,剑气由先前的山涧溪流壮大为江海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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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竹楼里,一老一少两个人关注着那方剑崖洞府里的情况,冷峻的太虚宫主皱眉道:“以剑气通窍破境?我听闻过上古有借地脉煞气,九天罡气通窍炼法的法门,可以越过通玄这一道门槛,直接登顶真丹。可是随着天罡地煞消减,这种法门也沦为鸡肋。近百年来,仙宗玄门都是采用阴阳二气打磨穴窍,熬炼根基,即使如邪道般极端,也只是采集血煞怨气提升修为。从未见过有用对敌斗法的剑气来斩破十二玄窍的!”
手中摩挲一枚如玉黑子的老先生笑道:“我仙宗吸收儒、道两家精义,讲究养气修身,循序渐进,如此才能合乎天道,而邪道那种末流纵然进境极快,注定得不了大道,还不如魔门求自在成天魔的法门,上乘之法亦能直指大道。通玄一境对以后修行而言甚是重要,以五行气破境,便天生得了五行之属,修炼五行真法就能事半功倍,以阴阳二气打磨,就在领悟大道造化上更胜一筹。三百年前,曾有位观真人度劫的无名修士,无辜被殃及,抗下一道天雷不死,日后便因祸得福以天雷为法基,一身法力同辈之中鲜少有敌手的。”
韩相如面无表情道:“能挡下一道真人劫雷不死是造化,若是修行中人都寄托于这种虚无缥缈之事上,那还用修什么道,修什么仙?!”
常居仙人峰的观棋老人摇摇头,道:“话是这样说,可道理自有千种。千炀那小子本来不出两月,必能稳步踏足通玄境,可是他要求快,服食丹药催生境界只是徒有法力,根基不稳,斗阵却是难以为继。故而他要用这种剑气通玄的极端法子,以气机牵引剑崖洞府里的精纯剑气,徐徐消去剑气上附着的锋锐气意,导引入经脉,直通脑宫十二窍。凶险是凶险,可也还是有一举功成的把握的。再说了,若是可行,对于他日后剑道之上的进境也是很有裨益。”
韩相如低声问道:“可是真有以剑气通玄之人么?脑宫十二窍,伤及任意一窍,都是生死大事。”
相貌如同花甲老人的观棋喃喃道:“剑气通玄?怎的没有,五百年前有个李剑祖,后来有个澹台长明,如今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成。”
韩相如沉默不语,澹台师兄,百年前是被称为剑道直追李剑祖的绝世之才,世间修士如过江之鲫,剑士百万之众,可天下第一的剑道魁首只有一个。
八百年前是春秋剑阁公羊子,五百年前是剑祖李纯阳,再后面是谁?毫无疑问是那个白衣如雪的昆仑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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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崖外那两人对坐高谈,洞府里坐着的青衣少年可是不好过。
剑气导引入经脉行走,霎时间就破开两条细小经络,左千炀眉头一皱,更是加快了导引速度,头顶汇聚已如江海的剑气虽然失了那股锋锐无匹斩断一切的气意,可本身形同罡气的金铁之气是去不掉的,刚刚进入体内经脉,就开始如洪水肆虐。
左千炀凝聚心神,极力以气机牵引剑气游走,将肆意涌动的剑气拉回正常路线。
细小如丝的剑气缓缓汇聚如潮,像是大浪拍打,轰击脑宫中的十二玄窍。
每拍击一次穴窍,左千炀眉头就不自主的紧皱,显然对他而言,这样生硬粗暴的轰打很是不好受。
反复的剑气轰击十余次,脑宫十二窍依旧不为所动,好似汪洋中的一方礁石,任你千重浪万钧力,我自岿然不动。
左千炀眉心隐隐发红,眉头紧锁,几乎难以自制的发出细微的痛苦呻吟。
同门师兄弟修行都是一步一步扎实走下,只需要日夜勤勉,根骨不俗自然能够出头。可是为何自己每次破境都得经历许多波折痛苦,仙宗大道中,自己为何偏要行这旁门之路?!
悔不悔?
怨不怨?
左千炀咬紧牙关,几乎一字一字从牙齿间迸出:“平生不悔不怨,甘心以旁门入大道!”
像是广陵大江浪潮的剑气再次轰击三十余次。
穴窍松动。
左千炀低吼一声。